那麼殺死他山至輕的人,也將死在別人刀下。
這就是山至輕為他的敵人們埋下的一桶火藥。這桶火藥爆炸的時候,他將含笑九泉。
他端坐在案前,等待著死神的降臨。
他的確可以無牽無掛地去面對死神了。他惟一的親人,他的女兒山月兒,已經走了。
在趙唐送她出走的同時,山至輕就已知道了。趙唐同時派人給他送了信。
他沒有阻止她。
現在看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命中註定,他的女兒還會殺回來,為他復仇。
山至輕輕嘆了口氣,他的思緒轉到了另一個女人身上。
這些年來,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都會想起這個女人。
她是他美麗溫柔的妻子,是山月兒的母親。
她是波斯人。她的眼睛是清澈的蔚藍色,如烏梁素海的靜水。
她的眼睛又是深邃神秘的,有時候他根本看不清那裡面究竟蘊藏著什麼。
她的歌,她的舞,每一次都讓他激動,讓他痴迷,讓他無法剋制自己。
她是多麼美麗……
山至輕的眼中,閃爍著淚花。
他就要去找她了。
他要自豪地告訴她,他一生中騙過許許多多的人,可他從來沒有騙過她。
夏至上在被窩裡被殺死了。
刀劍是隔著被子砍下去的。夏至上驚呼了半聲,就再也叫不出來了。
水無聲冷冷道:“查檢視;是不是他。”
他不相信死在被窩裡的這個人是夏至上。
夏至上精於易容。
他自己既然可以化妝成任何其他人,當然也可以特別的什麼人變成夏至上。
水無聲猜對了。
一層精巧的面具揭下,“夏至上”變成了夏至上的僕人。
真的夏至上已經不見了。
水無聲並沒有憤怒,這本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他只需要借用一下這張面具就足夠了。
至於夏至上去了哪裡,水無聲並不在乎。
他只希望趕緊辦完這件事,他的心已飛進大沙漠了。
他要去追殺山月兒,把那個蕩貨殺掉,斬草除根。
墨至白聽見敲門聲,心尖子都抽搐起來。但還是硬著頭皮開了門。
進來的人,卻讓墨至白吃了一驚。
是江老闆!
墨至白只微一愣神間,就已將跳進嘴裡的那顆心咽回腔子裡去了。
他知道替罪羊已經選好了,但絕不是他墨至白。
至於是誰,那就無所謂了。
江老闆微笑道:“水先生讓江某來通知墨先生一聲,鎮中發生了慘變。”
墨至白馬上就“大吃一驚”,道:“什麼慘變?”
江老闆道:“六當家的行刺山大當家,山大當家當場殞命。六當家的在逃躥時,被水公子格殺。”
墨至白頓足道:“老六怎麼能這樣?……大哥他、他……”
墨至白放聲大哭起來。
江老闆嘆道:“人心真是難測啊!”
墨至白哭得更響。
任至愚和吳至俏、墨至白、水至剛幾乎同時搶進山至輕的房間,嘶叫道:“大哥,大哥……”
他們好像悲痛得都快瘋狂了。
山至輕仰倒在地毯上,心窩上插著一把匕首。他的臉已發黑,顯然這把匕首上淬了劇毒。
山至輕右手上的玄鐵指環,已經不見了。
水無聲跟糧蹌蹌跑進來,扔下血淋淋的劍,撲到山至輕身邊撫屍痛哭:
“堂主,堂主,我殺了那個賊子,我把指環奪回來了!
堂主啊……啊……啊……”
於是其他人的哭聲更高了一倍不止。
水無聲摸出玄鐵指環,恭恭敬敬放在山至輕身邊,又跪下磕了一個頭,嘶聲道:“堂主,山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