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我也必須回去一趟。安寧鎮和旭日谷一日不除,我一日不得心安。”
海姬不說話了。
她很乖覺地移開身子,睡到一邊去了。
黑暗中傳來了花深深的啜泣:
“哥,我想回家……我、我想回中原,回家。
鄭願擁緊了她,他的聲音也沙啞了。
“深深,深深莫哭。我們回家。我們回中原。我們回家去。”
花深深嗚咽道:“我想情兒。我想奶奶。我想……嗚嗚嗚。….,,
海姬的淚已流了滿面。
她已沒有家了。
除了這位”爺”和這位“夫人”,這世上已沒有值得她去想的人了。
一種濃烈的孤獨感剎那間湮沒了她。
她是如此的孤苦無依,如此的悲慘淒涼,如此的渺小……
海姬忍不住痛哭失聲。
月如霜。沙似雪。
山月兒打馬狂奔。她要去找鄭願。
她要去找鄭願,助他一臂之力。至於以後會怎麼樣,她不去想。
她並非僅僅是為了找他而離開狐狸窩的。她出走是為了追求光明,追求熱情奔放的生活。
如果他不願給她光明,她也不後悔。她還會再追求另一片光明。
當然,現在山月兒要去找鄭願。
至於花深深和海姬會以什麼樣的態度對她,鄭願會以什麼樣的眼光看她,她也不去想。
她就是要去找他。
水無聲帶著對馮大娘的痛恨,走進了鎮中。
馮大娘沒有尾隨他回來,水無聲也根本不去想她去了哪裡。
他只希望自己永遠不要再看見她。
他家的一個衛士從一個角落裡轉出來,低聲道;“公子,老爺讓公子立即回去,有大事協商。”
水無聲吃了一驚。
他很快就察覺鎮中的氣氛不對,陰森森的,充滿了血腥和陰謀的氣味。
這種氣味讓他忐忑不安,也讓他激動。
他猜想行動就在今夜。他沒料到,父親竟然會這麼快就發動出擊了。
他因為趙唐的死而不得不立即行動,父親這邊莫非也出現了異常情況?
山至輕突然覺得心血不寧,呼吸不暢。
他掀被坐起,發覺自己滿身冷汗,心跳也快得出奇。
出至輕的頭皮頓時一炸……他的預感告訴他,今夜將有劇變慘禍發生。
他以前也有過這種心血不寧的情況,每一次都預示著某一種災難正悄悄降臨。
可他每次都因為事先有了準備,才化解了災難,並往往因禍得福。
他相信他的預感。
它從來沒有騙過他。
那麼,今夜會發生什麼?
右手小指突然一陣刺痛。
山至輕的心也因這刺痛而哆嗦起來。
玄鐵指環!
統領天馬堂的玄鐵指環!
有人想奪這枚玄鐵指環!
山至輕忽然覺得很茫然……水至剛怎麼這麼快就動手了?他還沒有準備好,水至剛怎麼就偏偏選擇這時候動手呢?
山至輕跳起身,卻又無力地坐下了。
他忽然間又覺得自己很想笑,放聲大笑……他原來還想過一段時間才慢慢清除他的老兄弟的。他不想做得太露骨,太沒面子、太損自己的形象。
可老兄弟已經先下手了!
他們竟然如此迫不及待,如此沒有修養!
山至輕搖搖頭,苦笑起來。他已經無能為力了,他的確還什麼都沒準備。
他慢慢點上蠟燭,開啟櫃子,找出自己最喜歡的一套衣衫,慢慢換上了。
他知道自己今夜必死。
他情願死得威嚴一點,莊重一點,驕傲一點。
因為他是山至輕,他一直都是狐狸窩的老大,他是天馬堂的現任堂主。
他打算就坐在這裡,舉著玄鐵指環,誰想上來殺他,他就讓誰殺。
他不想在廝殺中被別人殺死,弄得身上滿是泥土血汙,衣衫破爛。
那只是下等江湖人的死法。
而他是天馬堂的堂主!
他是個有地位有身分有權勢有尊嚴的大人物,他應該有大人物的死法。
他要讓殺死他的人有一種“弒主”的罪惡感,讓所有叛亂的人都有一種罪惡感。
那麼這種罪惡感會引發他們之間的火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