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卻被他的歌聲深深打動了。
淚水不知不覺間模糊了雙眼。
她說不清楚為什麼會流淚,她只知道她錯了……她實在早該做出決定的,她拖得實在太久了。
她早該協助他們逃走的,現在零賣行動馬上就要最終實施,她現在才後悔,是不是已經晚了?
海姬扭頭看了看餘暉中的鄭願和花深深,悽然搖了搖頭。
他們知道他們站的地方是死地嗎?
他們知道一場暴風驟雨般的突襲將在轉眼間爆發嗎’!
他們知道是她把他們推入了絕境嗎?
海姬在心裡嘆了口氣。
她拭去淚水,忍不住將目光投向遠處的那三匹駿馬身上。
三匹無鞍的駿馬正在悠閒地吃草,夕陽鍍在它們健美的胴體上,熠熠閃光。
那是她事先準備好的“退路”。
現在這“退路”還派得上用場嗎?
花深深緊緊抱住了他的腰。將臉兒貼在他胸前,低低地哭了起來。
她似乎有一種預感。這預感告訴她,她或許會和他分開,永遠也無法相見。
相見除非夢裡。
她被這種預感嚇壞了。她拚命貼緊他,她想融進他體內,合成一個人,永遠也不分開。
鄭願擁住她微微顫抖的身子,柔聲道:“是我一時忘情。我忘了這種情緒對你很不好,對小深深也不好。”
花深深咬著嘴唇,哭得抽抽噎噎的。她無法告訴他她的預感,她也不想告訴他。
原本站在遠處的海姬緩緩走了過來,低聲道:“爺,夫人,我……我……我勸你們還是離開這裡吧!”
鄭願看著她,一聲不吭。
海姬臉兒蒼白,聲音也在微微顫抖:“他……他們……他們不會放過爺和夫人的。我只能說這麼多。我……
我原本也是他們的人,我……”
鄭願還是沒有任何表情。
他顯得很冷漠,就像他已知道一切真相,就像他根本不在乎。
花深深卻吃驚地道:“海姬姐姐,你說什麼?他們是誰?”
海姬悽然遭:“鎮裡的人。”
花深深怔了半晌,幽幽嘆了口氣,不說話了,只是緊緊偎著鄭願,就像柔弱的藤蔓纏著參天的大樹。
她只想這麼偎著他。
就算他會死去,她也希望死在他懷抱裡。
鄭願終於開口了,他的聲音如冰一般冷:“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海姬幽幽道:“我也不知道。……或許我不想你死在這敕勒川上,或許我……我想得到你。”
鄭願的目光突然一凝,身子也已僵硬。他好像發現了什麼。
剎那間,草地沸騰。
沸騰如水。
草地上突然爆出了許多人,許多背上長著草的人。
他們的手中,都握著長長的劍。
劍是彎的,如東方初升的月兒。
人狂衝。劍飛騰。
暮色更黯淡了。
海姬的手中,突然多出了劍。
兩柄劍。
兩柄長長的,軟軟顫顫的劍。
可用作腰帶的柔劍。
“何意百鍊鋼,化作繞指柔”。
無論在什麼地方,這種柔劍都不會是凡品。
柔劍揮出,如兩條吞吐變化的神龍,纏住了兩個身上長草的人。
血標出,疾如利箭。
鄭願的身影,在剎那間消失在暮色中。
花深深呆呆站在那裡。她知道自己或許又要“救”他一次命了。
她看見了一道淡淡的“圍牆”繞在自己周圍。衝上來的五個人撞上圍牆,飛快地退了回去。其中三個已仆地不起。
她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