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部分(1 / 4)

小說:我的前半生 作者:閻王

:棍子打,鼻孔裡倒灌冷水、辣椒水、煤油,用香火燒,紅鐵烙,倒掛起來,等等。

在許多日本戰犯的檢舉中,驚心動魄的慘劇是數不勝數的。這些慘劇的主演者實在比野獸還要殘暴。有一段故事我記得是這樣:一個日本兵闖進一戶人家,一個年輕的母親,正坐在鍋臺邊上抱著孩子餵奶,這個兵一把搶走孩子,順手扔進開水鍋裡,然後強姦了那母親,最後用棍子插進陰道,活活弄死。這類的故事當年普遍發生於東北各地和日軍的各個佔領區內。原來這就是“聖戰”的內容,這些“皇軍勇士”正是我當年祝福、遙拜、擁護的物件,正是我當年的依靠。

後來,檢察人員不斷地送來調查材料、統計材料和東北人民的控訴檢舉材料。當年東北地區的地獄景象,在我面前越來越清晰。我終於明白了在我屈從、諂媚日本關東軍的同時,在我力求儲存我的“尊號”的同時,有多少善良無辜的人死於非命;同時也明白了在我恬然事敵的時候,正有無數愛國志士拋頭顱、灑熱血,向敵人進行著抗爭。

東北人民所遭受的殘害,如果不算直接在日本統治者手裡受到的那些,只算經過偽政權和漢奸們那裡間接受到的,就可以不費事地舉出很多例子和數字來。例如在種種有關糧食的法令、政策,即所謂“糧谷出荷”的規定下,東北人民每年收穫的糧食被大批掠走,特別是在偽滿後期,東北人民只能靠配給的玉米穰、豆餅、椽子面等等摻成的“混合面”過日子。被掠去的糧食除了充做軍用,大部運往日本。輸日數量逐年增加,據偽滿官方資料,在一九四四年一年內,即輸往日本三百萬噸。在偽滿的最後六年間,糧食輸往日本共計一千一百一十多萬噸。

在統制糧谷、棉布、金屬等等物資的法令下,人民動不動就成了“經濟犯”。例如,大米是絕對不準老百姓吃的,即使從嘔吐中被發現是吃了大米,也要算“經濟犯”而被加以治罪。僅僅一九四四到一九四五年的一年間,被當做“經濟犯”治罪的就有三十一萬七千一百人。當然,被抓去捱了一頓痛打之後放出來的,並不在此數之內。

東北農民在糧食被強徵的同時,耕地也不斷地被侵佔著。根據“日滿拓植條約”,日本計劃於二十年內從日本移民五百萬人到東北來。這個計劃沒有全部實現,日本就垮臺了,但是在最後兩年內移人的三十九萬人,就經過偽滿政權從東北農民手中奪去了土地三千六百五十萬公頃。此外,藉口應付抗日聯軍而實行的“集家並屯”政策,又使東北人民喪失了大量土地,這尚未計算在內。

又例如,日本統治者為了榨取東北的資源,為了把東北建設成它的後方基地,透過偽滿政權,巧立了各種名目,殘酷地奴役著東北人民,實行了野蠻的奴隸勞動制度,造成了驚人的死亡。自一九三八年用我的名義頒行了“勞動統制法”後,每年強徵勞工二百五十萬人(不算從關內徵集的),強迫進行無償勞動。大都是在礦山和軍事工程中進行勞動,條件十分惡劣,造成了成批死亡。像一九四四年遼陽市的“防水作業”中,二千名青年勞工因勞動過度不到一年就被折磨死的,竟有一百七十人。吉林省蛟河縣靠山屯農民王盛才寫來一份控訴書,他說:

我哥哥王盛有在偽滿康德十年舊曆一月間,被拉法村公所抓去到東安

省當勞工,他在那裡吃橡子麵,還不讓吃飽,夜晚睡在湖地上,還捱打受

罵,共去七個月,折磨成病,回來後九個月死去。嫂子改嫁,我父親終日

憂愁,不久死去了。我全家四口,只剩下我一個人,使我家破人亡。

這樣的家庭,在當時的東北是非常普遍的。不僅是農民,普通的職工、學生,以及因檢查體格不合乎當兵條件的,即所謂“國兵漏”的青年,都要定期從事這種奴隸勞動,即所謂“勤勞奉仕”。蛟河縣拉法屯的陳承財控訴說:

偽滿康德十年的舊曆五月初一,偽蚊河縣公署把我和我鄉“國兵”檢

查不合格的其他青年共一九八名,編成“勤勞奉仕隊”,集中縣城。第三

日由日本兵押著我們,到東安省勃河縣小王站屯做苦工。讓我們在野地裡

挖了一米寬四十米長的溝渠,一棟挨一棟的搭起草蓆棚子。裡邊鋪些野草,

非常潮溼,讓我們住在這裡。吃的簡直不能說了,每天只有橡子麵飯糰,

也不給吃飽。在吃飯前還得排成隊,雙手舉飯“默禱”三分鐘。每天重勞

動超過十二小時,不管天氣炎熱與寒冷,叫我們全脫光衣服進行勞動。冬

天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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