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這樣的疑惑,智首女尼走出了客房,獨自一人在陰陽寮裡閒逛了起來……
從客房,逛到前院,從前院逛到後庭。
越逛,智首女尼只覺得自己的佛心越是不穩。
直至即將離開後庭時,智首女尼卻停下了腳步。駐足傾聽著。
聽著從那主人家的客房傳來的幾聲交談聲。
“晴明。這麼樣了?論占卜,你的實力可是連我這個師傅都自嘆不如,應該占卜出我那小妾跑去哪了吧?
還真是有點調皮呢?”
“賀茂忠行大人,還請原諒小女的任性。”
“女孩子嘛,任性一點自然是比較好的,但要是拖延了婚期……要知道,我可不想在眾多陰陽師面前丟面子。”
“師父!占卜出來了,只是這個結果,有點怪。”
“哦?怪?怎麼怪?”
“占卜說,是酒吞童子帶走了她。”
“晴明!你確定你沒有弄錯!酒吞童子可是鬼族,他可不是那種胡亂吃人的鬼。雖然我們總是往她身上潑髒水,但她的秉性你也是十分清楚的!
她甚至還勒令自己手下的鬼不許吃人呢!你確定沒有弄錯!”
“沒有錯!我真的沒有弄錯。”
“賀茂忠行大人,既然是惡鬼帶走了我的女兒,那麼……”
“池田大人,我希望當我明天回來的時候,能夠看到你已經準備好舉辦婚禮的一切事物了。現在我要去趟皇宮求見天皇,讓他派些人來幫我的忙。退下吧!”
“是……”
“看樣子這一回陰陽寮的威望又要增加了呢!呵呵呵……”
“……”
至此,智首女尼便離開了後庭,向著客房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智首女尼的行蹤並沒有被任何人所發現,直到剛回到客房時,行蹤才暴露了出來。
且看破智首女尼行蹤的並不是陰陽寮裡的人,而是鑑真。
此時的他正雙手合十,站在客房外默默誦經。
“回來了。”
剛走到距離鑑真不到二十米處,鑑真便停下了誦經,對著智首女尼開口道。
“回來了,不愧是眼盲心不盲的鑑真。相比我一出門,鑑真便知道了吧。”
“嗯,你一踏出門的瞬間我便知道了。只是看你佛心亂了,便沒有點出。
原本以為你出去逛一逛佛心便會更穩,但似乎,結果卻出乎我的預料。
你是我所看過的佛法最高深的修佛者,哪怕那被遣往西天取經的玄奘也不如。只可惜你是女子,我是男子。
不然我這和尚還真想手下你這個尼姑徒弟。你比我那幾個徒弟厲害多了。”
鑑真嘆道,隨即伸手朝智首女尼揮了揮手,道。
“把右手伸過來,手掌朝上。”
“哦。”
智首女尼疑惑著,但也照著鑑真的吩咐將手伸到了鑑真的面前。
鑑真捧起智首的右手,伸出自己的右手食指在智首的手心上畫了幾筆,隨後鬆開。道。
“我是皇上派往扶桑的和尚,我的所作所為都代表著中土佛教的顏面。縱使我的佛心不曾蒙塵,但礙於我的身份我卻不得不蒙一次塵。
可……你不一樣。明日我若感知不到你在客房的行蹤,我自會向日本天皇表明你這個‘叛徒’。若你還在,我便當做今日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說罷,鑑真便徒步向著自己的客房走去。
但智首的佛心卻更加亂了……因為鑑真在自己手心上的畫的那幾道痕跡並不是亂塗亂畫。
而是一個字!
那個字叫做‘慫’。
‘慫’八畫,心字底。拼音song。
形聲。從心,從聲。本義:驚慌
慫,驚也。《說文》將乍往而未半,怵悼慄而慫兢。《文選?張衡?西京賦》
又如:慫兢(驚懼)
慫恿,提學御史房寰恐見糾,欲先發,給事中鍾宇淳復慫,寰再上疏醜詆。《明史?海瑞傳》
又如:慫恧,從旁鼓動。
但除此之外,慫也蘊含著另一個寓意。
慫包軟蛋,寓意軟弱無能。
但明顯,鑑真給智首這個字明顯不是這個含義。
實際上,只要將慫拆成兩個字便能理解鑑真的意思了。‘從’‘心’。
“要我跟隨著心裡的想法走嗎?可禮佛不就是需要剋制自己內心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