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線娘正在納悶的當子,忽覺道旁那棵樹兒,簌簌抖動,好不奇怪。線娘便抬起了粉臉,向樹上瞧去,卻有一個人躲在樹上。只是半夜過後了,黑沉沉的瞧不清面目。線娘暗忖,不要樹上的那個人,便是那個狗頭竇虎。便佯喝一聲道:“大膽的竇虎,你躲在了樹上,難道還想活命!”哪知話聲未畢,樹上的那個人,已是失手跌到了地上,只因樹兒甚高,跌到地上,已是昏了過去。線娘仔細一瞧視,不是竇虎還是哪一個!
原來竇虎他在莊後,到了莊前,嚇昏了沒處逃,便爬上了大樹兒躲著。原想待竇建德等人走了,再行下樹逃走。後來見線娘在樹下,殺死了牛吉兒,他不免心驚膽戰,在樹上發抖,哪知震動了樹兒。線娘動了疑心,冒喝一聲,嚇得他魂不附體,便失手跌到了樹下,摔昏死過去。線娘見了竇虎,好不憤怒。
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正要舉刀砍下去,一個轉念,他此刻昏死了過去,不知人事,將他殺了,他也不知道痛苦,且待他醒了,再慢慢的一刀一刀的收拾他。
這時竇建德和竇戊兩人,憑了一槊一槍,把三百名軍丁殺得雞零狗落,死的死,傷的傷,逃走的逃走,片時間一個不留。
便也走到了大樹前,線娘見了建德,即指了地上的竇虎道:“喪盡天良的賊子在這裡了。此刻他跌昏了,待到他醒來時,將他再行處死!”建德用長槊向竇虎心前,猛刺了一下,竇虎便即刻死去了。線娘阻攔,已是來不及了。建德卻對線娘道:“如今我們的禍兒,越發鬧大了。即須馬上離開此地,怎能久留呢?你還這般孩子氣,尚要待他醒來。你可知道,天色一明,城中得了訊息,加派大兵到來。我們怎生抵得!”線娘點頭道:“原是我錯了,但此刻我們上哪去呢?”建德道:“他處也無可安身了,只有到高雞泊暫避一時,再作計較。”線娘歸去的當子,終是還氣不過竇虎,依舊將他確成了三段,方始氣兒稍洩,隨了竇建德和著竇成,以及五、六十個莊丁,一同取道高雞泊。途中有話便長,無話便短,不必細表。已是到了高雞泊相近,建德留神瞧視,那高雞泊形勢,十分險要,不覺暗暗點頭。
忽的一聲鑼響,林中躍出了三、四十人,為首的一個,便是孫安祖。安祖見是竇建德到來,慌忙接入山寨。卻不見高士達、曹汝成、劉黑闥、徐元茂、趙大通,詢問之下,方知這五人,在清河大登山聚眾,和高雞泊互相遙應。建德遂將來奔的原因說了,安祖便勸慰了一番,建德遂也落草了。正是:英雄末路真堪哭,不作封侯入盜群。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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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回
第七十二回改姓名避禍淮陽村露訊息投奔瓦崗寨琅琅的讀書聲,隨風送出。也有詩云子曰,也有詞章歌賦的,夾雜了一片,好不熱鬧。那三間低簷茅舍裡面,倒有兩間擠滿了讀書子弟,一個個低頭咿唔。北窗下坐著個教書的先生,卻是面黑神朗,靜了心在翻閱《漢書》,看到得意之處,不是猛的拍桌一下,便是哈哈大笑,有時卻浩嘆流淚。那般村童學子,沒有一個不是懷疑著,終道他們的教書先生,是個有痴病的人。但他不在瞧書的時候,卻是深有涵養,待人接物,也能謙恭盡禮。訓迪那般學子,更是循循善誘,因此有幾個學子便道:“先生是個書痴,不瞧書不痴的。”就都背地裡便叫他為劉書痴,竟不稱他先生了。
這位劉先生,到這淮陽地面,還不滿一年,和他同來的,只有一個妙齡的妻室,明眸皓齒,體態十分風流。淮陽的村人,見了他們一對,都道:“丈夫生得一副好黑臉,年齡又是三四十歲的了,怎的一個妻子,倒是年輕美貌,似覺有些不相稱。”
入後劉先生在那邊住下了,每當花晨月夕,淮陽村人行經劉先生的門首,終能聞得悠悠揚揚的簫聲,和那清清脆脆的歌聲,混在一片,隨風送出。不由得互相傳說道:“他們夫婦兩個,甚是愛好!”
哪知這位劉先生,卻也有興,在那村子上,住了不到半月的工夫,便在門首貼了一張字條兒,上面寫道:“村居寂寞,如有子弟願作執經問字者,當不吝教晦,束惰免授。”不到幾天工夫,淮陽的村人們,都命子弟前來求學,擠滿了兩間茅舍。
兀是還有子弟前來,劉先生只得告個歉兒:“茅舍狹小,不能再容了。”後來的一般子弟,只是悻悻而去。這一來,劉先生的名兒,頓時傳遍了淮陽的近村,沒一個不道他的好。說起劉智遠三字皆肅然起敬。他雖是不受束惰,那般村人們,卻因他訓迪不倦,便不時地饋送些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