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太晚。 正在歡飲間,家丁入報道:“越國公府楊爺到來。聞知座上有客,在外相候。”
密笑道:“玄感來了,公且寬坐,待我招他人入內與公相見。”密說著,便出外而去,不多時候,密和玄感攜了手兒,大笑而入,指著靖道:“此公便是三原李靖。”
玄感留神瞧那李靖,只見他面如冠玉,鳳目劍眉,兩耳垂珠,風神瀟灑,不覺十分起敬。家丁添上杯筷,重整筵席,李密邀兩人一同落座。密問玄感道:“令尊的身體,此刻已可告痊了?”玄感愁眉道:“只因家父的病勢,日見沉重,小弟故此前來,還須請教。”原來玄感的父親楊素,從那天在殿階上面神經一時錯亂,見楊堅的魂兒白晝出現,跌了一跤,口吐鮮血,由家丁送回了府中,病勢一天見重一天,到了如今,越發的奄奄一息了。玄感想著了老父一死,煬帝難免加害,甚覺惴惴不安。尋思無計,便想起了李密,意欲和他商議,故來相訪。 李靖聽了玄感的還須請教話兒,便停杯問道:“楊兄有何見諭?”玄感見有李靖在座,不便即時說出,甚覺為難。李靖見了這副神情,便離座道:“二公若有密語須談,小弟暫停告退。”密一手將靖按住道:“公非外人,但請安坐。”又顧玄感道:“楊兄不須疑,盡請直言,也許靖公還能替公設法。”
玄感見李密如此說,便向倆人拱手道:“二公有所不知,今上懷忌家父,且有滅族的話兒,小弟深恐家父一旦去世,今上難免加害,欲求萬全的策兒,偏又苦思不得。敢求二公,可能替弟謀一善策,解去此危?”密沉吟了一回道:“要是令公不諱,兄便可借了守制的名兒,辭去各職,不再入仕,卿得逍遙無慮了。”李靖搖首道:“今上猜忌的性情,不讓乃父,他若有意尋仇,辭職也是沒用。”玄感不禁連連點頭道:“靖公的話兒,正是小弟所深慮。”靖舉杯飲盡了酒兒道:“不是靖酒後狂言,依弟愚見,楊公此後,不妨賄通倖臣,求一外放的職兒,便可先行戒備,整頓甲兵,今上果以不測相加,即可立即發動,據兵一隅,相機進取,天下事盡在人為,帝皇那有種兒不成?”
玄感聽了李靖的話兒,不覺臉上現了一團喜色,暗佩李靖的心雄膽壯,謀遠可取。李密卻哈哈大笑,連飲了三杯酒兒。
玄感飲了一刻,便先行起身告辭道:“家父病勢甚重,小弟不敢久留,只得少陪二公了。”密和李靖便一同送出,到了門外面,臨別的時候,玄感執了李靖的手兒道:“敢請我公,和了李公同臨寒舍一回,小弟尚須多多請益。”李靖點頭道:“改日自當造府。”玄感始登騎而去。李密和靖重行入內落座,密因器靖心深,徑命雪兒出外,拜見李靖道:“此是大英雄,卿須識之。”雪兒輕折柳腰,深深拜倒,慌得李靖離座,連稱不敢。雪兒站起嬌軀,盈盈笑道:“妾在屏後聽了多時,甚佩公的高論,真是當世的神人了。”李密笑道:“卿既是慧眼識英雄,何不歌一佳曲,替靖公解酒。”雪兒笑道:“今晨讀得無名氏的詩兒兩絕,且待賤妾借來一唱,不知可使得?”密道:“只要清新,管他借來自撰。”雪兒便俏轉珠喉,曼聲唱道:巖前流水無人渡,洞口碧桃花正開。
東望蓬萊三萬裡,等閒歸去等閒來。
跨鶴歸來不記年,洞中流水綠依然。 紫簫吹徹無人見,萬里西風月滿天。 雪兒唱罷,李靖甚是歎賞,待到酒闌,靖便欲告辭,密哪裡肯任他回去,堅行留下,遂訂了深交,日後自有一番大事。
正是:英雄原是愛英雄,卿須憐我我憐卿。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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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回
第四十八回清夜月明歌聲動海上炎夏日暖嬌語出涼亭在那月明如水水如天的北海里面,海面上湧起了一片歌聲,清脆婉轉,便知出自女兒珠喉。歌聲歇處,接著奏起悠悠揚揚的細樂,樂聲方停,歌聲又起,海面柳樹下面,卻有兩個小內監,側著頭兒細聽,面上都現出了笑容。一個小內監道:“她們唱的曲兒,煞是好聽,你可知道什麼名字?”那一個面現著得色道:“我不但知道曲兒的名字,連曲兒的字句,我都知道的。”一個忙道:“好哥兒,你告訴給我可好?”那個笑了笑道:“我原是沒有知道,蕭娘娘那裡有個姐姐,專替娘娘梳妝的。”一個道:“我也知道,這是香月姐姐。”那個點頭道:“便是香月姐姐教我的,你還不知道咧,前天晚上,聖上在顯仁宮裡面,和娘娘一同欽酒,聖上一時高興,簌簌的落筆,做了一支曲兒,聖上對蕭娘娘道:”隔一晚,我們作次月夜清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