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來複命。李渾長子已死,只存一個幼子,小名叫做洪兒。隋主聽了洪兒兩字,越發的驚疑了。暗想夢中城上有樹,樹上結果,樹即是木,果乃木的結子,木子兩個字,相合即成一個李字。今李渾幼子的小名,恰好又是洪水的洪字,更和夢象相合。此子將來,定與國家不利,須要趁早除去,以絕後患。 隋主即下了一道手敕,命四個內侍,齎了鴆酒,到郕國公府第,命李洪兒飲鴆。
內侍奉命前去,到了郕國公府第,已是子夜過後,李渾家人,俱已深入夢鄉。
內侍叫開了門,道是奉敕到此,家人哪敢怠慢,趕忙接入裡面,一邊報知主人。李渾哪知禍從天上來,只是黃昏半夜,中使突來,也是甚為驚疑,急即起身出外。內侍見了郕國公,便將隋主手敕,交與李渾。渾拆開看了,不禁面如土色,忙問內侍道:“聖上的敕諭上面,並未說邱因何賜死,敢問中使知道其中原因嗎?”一個內侍正色道:“天意高深,下人怎敢窺測,只知奉命前來,賜死李洪兒,其他並不知情。此刻聖上正候小的們覆命,事難久延。李洪兒何在,公爺速速交出,俾得遵命行事。”李渾迫於君命,不得不從。可憐洪兒從被中拽出來,便給四個內侍,灌下了鴆酒。待到洪兒一命嗚呼,內侍回宮覆命,隋主方始安心睡去。過了數日,隋主以夢殺人的訊息,已是傳遍了都中,人人都道隋主殘忍,監察御史房彥廉的兒子玄齡,亦謂其父道:“今上本無功德,全憑詐術取天下,目前雖是承平,其敗卻是不久。”彥謙點頭嘆道:“汝言甚有見地,自太子勇中讒被廢,晉王廣正位東宮,勾通了楊素,如今又在陰害蜀王了。骨肉相殘,君臣忌刻,享國怎能久遠?”
閱者要知房彥謙所說的蜀王,便是隋主的第四個兒子楊秀。秀年未弱冠,即多鬚髯,容貌甚是壯偉,更兼膽力過人,目光如電,聲若洪鐘。只是生性率直,毫無城府,獨孤皇后生前,隋主嘗對她道:“四兒將來,朕看他不得善終,朕在尚可無慮,至兄弟當國時,必起叛心。”當時獨孤皇后卻未置一詞。
入後隋主便命秀鎮蜀,秀到了益州治所,宮室車服,都奢侈逾制,僭擬天子。
後被隋主聞悉,嘗下詔切責,秀終是置若罔聞,不肯稍改。及太子勇遭讒被廢,晉王廣立為東宮,秀本與廣不睦,聞悉之後,意甚不平。廣亦防秀有變,乃與楊素商計道:“蜀王素性驕橫,不甘低首下人,聖上有命,他也時時相違,如今聞立位東宮,他必不服。聖上在世,他未必即敢生變,要是聖上歸天以後,他必為我們的對頭。我的意思還是先下手為強,趁早將他剪除,免得後日受累。公的意下,不知如何?”
楊素道:“殿下所見不錯,我們還是早早設法為妙。”兩人的意見既是相合,利害又是相關,起了傷人的念兒,便即從事進行。正是:禍福相關同利害,機謀暗使最難防。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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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
第二十九回虎口慶餘生幸遇壯士蓬門驚絕豔欣嘗清蔬話說太子廣與楊素商議,陰謀蜀王。蜀王秀卻在益州治所,正大興土木,建造一所應天宮。宮中的佈置,說不盡的富利奢華。秀與寵姬芮蓮娘,每日在宮作樂。
那個芮姬,原是益州人氏,得山川靈秀的氣化,生得清姿異眾,雅淡宜人。其父芮大年,本以打獵度日,兩臂有千斤的蠻力,善使一柄純鋼點鐵叉。
更有一種絕技,能一掌發三支毒箭,百發百中。所以他在山中打獵,所得最高。
有天竟連斃三虎,震驚一州,便稱他為芮三虎。
那一天,大年的打獵工作,已是告畢。見夕陽西落,山下的人家,已是炊煙四起。他肩了鋼叉,叉上掛了不少的雉兔獐獾,興匆匆地取道回家。一陣晚風過處,他的聽覺,何等靈敏,在風聲裡面,聽有見微微的呼救聲。他四下一打量,卻看不見什麼,他便放下了鋼叉,猱登在一棵大樹上面,向四處察看。
看到西山灣角,卻見一個大山蟲,正在追趕一個騎馬的人兒。
大年急忙翻身下樹,將叉頭上的東西,向樹枝上一掛,兩足一緊,灑開大步,連竄帶跳,向西山灣角跑去。說時遲,那時快,只見迎面馬上,伏著一個少年,全身打扮,恰像個官家公子,面上已是失色,冠斜發亂,情形十分狼狽,口中狂呼救命。大年便道:“公子休慌。”話聲未絕,馬兒才過,一隻焦黃大蟲,已是趕到面前。大年猛喝一聲:“孽畜休要傷人!”宛如晴空起了個霹靂,聲震山谷。那隻大蟲,也似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