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3 / 4)

小說:王陽明大傳 作者:你妹找1

,知道了就好。古代的君子正因為總認為自己不知道,才真正能知道。現在的人總覺得自己無所不知,也就有不知道的時候了「這是“很難真知道”的宛轉說法」。事實上,道有本而學有要,是非之間、義利之間的界線是既精確又微妙的。我上面說的那些是為了引發你深入思考。

也的確發人深省。平常的見識,總以為那種靜修的做法是入道得體的修為了。其實, 那才是小學功夫、努力把放跑了的追逐外物的心收回來,離正確的標準還有更難達到的距離。而且跑偏到喜靜厭動、一事不為,就成了坐枯禪了。

他的朋友梁仲用本是個志高而氣豪、志在征服世界的英雄,仕途也相當順利,但他忽然說自己太躁進了,覺得還沒征服自己就去征服世界,太荒唐了。於是轉向為己之學,反省自己氣質上的偏頗,盡隨意說些現成話,遂給自己起了一個“默齋”的室號,以矯正自己太隨便的毛病。陽明為此作了一篇《梁仲用默齋說》,奇Qisuu書網他說:我也是天下多言之人,哪裡知道什麼沉默之道?

他先說了多言的病根:一是氣浮,一是志輕。氣浮的人熱衷於外在的炫耀,志輕的人容易自滿松心。但是,沉默包含著四種危險。如果疑而不知問,蔽而不知辨,只是自己哄自己的傻悶著,那是種愚蠢的沉默。如果用不說話討好別人,那就是狡猾的沉默。如果怕人家看清底細,故做高深掩蓋自己的無知無能,那是捉弄人的沉默。如果深知內情,裝糊塗,佈置陷阱,默售其奸,那是“默之賊”。

據說,不叫的狗才咬人,發陰的人不好相處。心學搞“陽謀”,憎惡陰謀。

看來,多言與寡言不能定高下,這只是個外表,內在的誠偽才是根本的。就像有的人因不變而僵化,有的人因善變而有始無終。關鍵看你往哪裡變、是在變好還是在變壞,是個怎樣變的問題。

陽明的朋友、學生方獻夫就因有“無我之勇”,而入道如箭。無我才能成“自得”之學,修聖學須無我、自得--心學辯證法就是如此。

陽明的無我,像胡塞爾“懸隔法”,把來自經驗界的東西甩開,首當其衝的是把官方推行的、士子隊伍中流行的、他認為已非朱子本意的朱子學甩開。他在猴年為湛甘泉送行的“序”中,完整準確的闡述了他、也包括湛告別流行朱學的原因。而且下筆就是一掃千年--自顏回死而聖人之學亡!

曾子把握住了孔子的一貫之道,傳給了孟子。又空白了兩千年,才有周濂溪、程明道接續上孟子的傳統。但是,「他沒明點朱子的名,卻分明指的是朱子」緊接著便出現了暗流--在大肆研究儒學的活動中遮蔽了聖道:“章繪句琢以誇俗,詭心色取,相飾以偽。”--這給後來李贄他們批判假道學定下了基調。

陽明的自得,是自身擁有的道德水平,而非有知道多少外在的倫理學知識。他用憤激的語調說:今世學者都號稱宗孔孟,罵楊朱和墨子,排斥佛、道,好象聖學已大明於天下。但我仔細觀察,不但見不到聖人,連做到墨子之兼愛的、楊朱之為我的也沒有。更沒有能做到道家那種清靜自守、佛門那種究心性命的!楊、墨、佛、道還能講究“自得”,有內在的修持,能養育內在的境界。而那些號稱聖學正宗的人卻只是在做學問、混飯吃!這都是記誦辭章這種通行做法給搞糟的。他們的“成功”世人告訴仁義不可學、性命不必修行。

他們做外緣功夫,本是緣木求魚的活計,卻攫取了現實榮華,自然覺得內緣的自得之學是徒勞無益的了。用孟子的話說,他們要的是“人爵”,自得之學修的是“天爵”。天人又合不了一,高尚便成了個人愛好一類的事情,難受也是你自找的。他的知行合一之旨,只能打倒外緣性的求知的做法,才有可能歸攏到“致良知”正軌上來。

11.反身而誠

猴年(1512年,正德七年),他的另一個好同志黃綰也告別京華,歸隱天台山,去專門修練自得之學,以期明心見性去了。這只是脫產進修,並非真正金盆洗手。他是靠恩蔭賞賜入仕,是“任子”,以他的性格是不會當隱士去的。這自然不用多加理會。精於識人的陽明也無法看清他死後黃綰會怎麼變化。現在,他對黃是大動感情,他死後,黃也對他極仗義。黃對別人“反覆”“傾狡”是政治鬥爭的需要,用西方諺語說是“搞政治的人無良知可言”。王陽明總想使搞政治的人有良知,雖不像老式儒者那麼把政治倫理化,還是想在靈魂深處打通它們,但是很難,所以才有破心中賊難的浩嘆。

他本人也不是那麼絕對純粹的,他的《別黃宗賢歸天台序》寫的“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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