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楊一清等也沒想到,時隔不久,傳來的竟是陽明客死南安的訊息。他們心頭的滋味是複雜的,既有如釋重負的輕快,也有隨之而來的空虛。桂萼說,我要參他擅離職守、江西軍功濫冒。楊一清說,即使他還活著,我也要說服聖上查禁他的新學。若不查禁,大明江山非亡在這些異端邪說上不可。他們提議開會,清洗之。
其實,他們倒王的真正動力在於與張璁的矛盾。張援陽明入閣,以分楊、桂之勢;楊、桂便來個先剪除新患再去舊病,唆使錦衣衛聶能遷奏陽明用金銀百萬透過黃綰送給了張璁,張璁才推薦陽明去兩廣。張璁、黃綰也不吃素,起而抗擊。結果是聶能遷在錦衣衛的監獄活活被打死。皇帝也沒別的高招,便用掛起來的老辦法。按說應該頒發恩蔭贈諡諸典禮,現在卻什麼也沒有。嘉靖忘了他當初為了讓陽明去兩廣,說了那些誇獎陽明的話--魯迅說流氓的特徵就是沒標準。皇帝一沒標準,大臣就更沒標準了--宮廷成了唱大戲的舞臺,後來他們之間互有勝負的鬥了幾個回合,忽而張、桂去職;忽而一清落馬。反正一天也不能閒著。
陽明的沉浮,從一開始,真正的導演就是上層的這種權力鬥爭。平定江西后,張、楊同具揭帖,桂個人單具揭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