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何意義呢?他依舊貪戀紅塵,只不過想不負責任地享受,一個男人如果真的愛一個女人,他會願意為她遮風擋雨,我從骨子裡明白了:我只需要一個餓了可以陪我吃飯、病了可以給我買藥、悶了可以陪我說話,可以實實在在光明正大地和我接吻做愛,可以帶我到任何地方的男人,那才是愛。而他,不會為了愛而讓自己聲譽受損,他也愛,是愛,但不要有任何風吹草動,多麼渺小的愛啊,現在想想;真是可笑。我只想過一種很正常的生活;當一個很平常的女人,需要一個在生活中疼我愛我的男人。生病了有人端杯水,寂寞了有人陪著說說話,委屈了可以趴在他懷裡大哭一場,而這個男人什麼都為我做不了,只是說他每天在深夜、在他老婆的身邊默默想我,這種愛又有什麼意義呢?這個男人有很好的口味,他想有點調料,但前提是要保住他的穩定,而自己也算得上一個優秀的女人,那為什麼要做他的調料而不去做主菜呢?賀長春如果真的愛我,會不顧一切,不是嗎?而他太理智了,理智得懂得保護自己,而我卻不會,我寧願飛蛾撲火。這樣公平嗎?不,這不是愛情,不是渴望愛的女人所想要的實在的愛情,他的愛就象天上的月亮,我永遠也夠不到。
也許,時間才是最好的藥物,慢慢忘記,自己也會慢慢快樂起來。我在中學時代最拿手的就是做證明題。給幾個該有的條件,我就能夠很快地證明出結果。而生活,卻遠比做證明題要複雜,因為,生活的未知條件太多。
60
鬱大勇和姚曉清從九寨溝回來的時候,我準備自己也出一趟遠門。
當我提著行李站在家鄉小城車站的時候,猶疑了半天,因為我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狹小的街道因為來來往往的車而顯得很是擁擠和熱鬧,電動三輪車被壓得尖叫而後吐出奶白的煙霧。煙霧還很遠,我習慣性地咳嗽了幾聲,於是更顯得弱不禁風。看著冬青樹,冬日的陽光照在上面,彷彿攪成一團,成為一團往事。往事很模糊,想不起確切的人、確切的事兒,只有一團模糊的影像留存在我的記憶中。
陽光下站了半天,我身上有了一縷暖意,我想起一個人:鍾新。其實,我並不知道鍾新真的就在北京,而作出如此判斷是因為鍾新在中學時代曾經說他以後要呆在北京。伴隨鍾新出現的還有許多其它資訊,我腦裡一掠而過天安門、故宮、人民大會堂、長城……我便有了精氣神:何不去北京呢。
準備離開楚江之前,我給安和玉打了電話,電話裡沒說什麼,只是要她們到車站去一趟。
安和玉幾乎同時趕到。她們看到了我的行李,明白我要出遠門,只是,不知道原因。
小瑩,去哪兒?玉的紅圍巾纏住了她細長的脖子,她氣喘吁吁地問。
我說我想離開一段時間。
安提了提行李,不解地問:為什麼,妹妹?
車站對面是一排門面。賣水果的攤主彎著腰用一塊抹布擦蘋果,然後一個個碼好,像做一個數學遊戲;賣早點的胖老闆繫著藍圍裙,嘴上叼著煙用鍋鏟在翻炒;副食店裡的一個女孩把花花綠綠的大包裝盒排在門面的兩側,全是蜂蜜麥片之類的食品,明眼人一看就是水貨。我沒有回答她們,眼光從那排門面挪開,說:你們吃早飯沒?要不,我請你們吃?
安和玉異口同聲地說:我們不吃,你倒是說說為什麼要走?好端端的。
我笑了笑,說:沒什麼,就是想出去看看,否則,死了也不值。有什麼訊息,會通知你們的,就像今天這樣。
安說:這叫什麼事呀?走的時候才說,我們什麼準備也沒有。
我說:準備什麼呢?我們說說話,就最好不過了。整天吃吃喝喝的,俗不俗啊?
玉說:也是。既然這樣,我們也留不住,我想,你要是想說的話,是會告訴我們的。車也馬上快來了,你一個人在外面,要好好照顧自己,在外面可不比在家裡,我們彼此之間都有個照應。有什麼事,記得給我們打電話,別一個人悶在心裡。我只是很擔心,發覺你一直怪怪的,有些反常。
我切切地笑起來,安和玉彼此對望一眼,彷彿交換了某種共同的秘密或者疑問,但是,我黑白分明的眼神,又打消了她們的胡思亂想。接著,我說:我知道你們把我當作神經病了吧?哈哈,我走了。我頭也不回地上了車,懷揣著安和玉的叮囑,還有鍾新的名字。在這冬日,覺出了一絲暖意。
車漸漸開離楚江或者說楚江的風景在我腦子裡剎那間模糊起來時,我輕輕吐出一口氣。這口氣,悠悠地積攢了不止一個時日,它一直被舌床壓著,牢牢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