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很累,又被一個殺人幻象嚇了一跳,就昏過去了。我覺得這件事,只可能跟碧凝的師父有關。”
柳微雲臉色凝然,不知道在思索什麼,半晌,突然問道:“你看到的那個女人,她是不是很喜歡彈六絃琴?”
徐沫影眼睛一亮,連連點頭:“對對!那樓裡不住人,我當時在黑暗中聽到兩聲琴響,應該就是她彈奏的沒錯!你知道她是誰?”
柳微雲搖了搖頭,臉上竟也現出一片迷惘的神色:“我也見過她。”
“在哪?”
“阜成門附近。一次我步行從那裡經過,聽到她的琴聲。那琴聲很古怪,我忍不住停下來尋找彈琴的人,就看見她坐在小區欄杆裡面彈奏。彈奏的時候,她眼睛從來不看琴絃,只是冷冰冰地看著過路的人。那種神情我怎麼也忘不了。”
“這麼說,她一定是住在那個小區裡,只是搞不懂她跟碧凝到底是什麼關係。她實在太年輕了,不像是她的師父。”
柳微雲點頭表示贊同,而後淡淡地問道:“你見過碧凝了嗎?”
“見過了。”徐沫影嘆了一口氣,“她看了報紙報道,把我當花花公子了,我怎麼解釋她都不聽。”
柳微雲淡淡地看了一眼,在他對面坐下來,輕聲說道:“感情的事,總要看緣分的。苦苦追求的未必能得到,淡然處之的卻有可能廝守終身。不如一切隨緣。”
徐沫影聽話裡的意思,似乎是在勸自己放棄,禁不住苦笑道:“如果人人都像你這樣,一直淡然地面對感情那就好了。很多人,都是無疑中牽了一條線卻跌進了一團亂麻,逃不掉,掙不脫,剪不斷,理還亂。”
柳微雲只是低頭靜靜地坐著,既不答話,也不看他。
徐沫影發完了這番感慨,突然想起在羅浮山遇到的那個隱居老人,於是問道:“對了,微雲你老家是不是在羅浮山啊?”
柳微雲不禁一怔,抬起頭看了看他,答道:“不是。”
“哦。”徐沫影愕然說道,“我在羅浮山遇到一個隱居的老人,也姓柳,好像是學易的前輩,他說他女兒也在北京。我就忍不住想到了你。”
“是嗎?真是巧。”柳微雲淡淡地一笑,“那老人一個人住嗎?”
“不是,還有兩個十歲的小孩跟他一起住,說是他的孫子。”
柳微雲再次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徐沫影一時間也找不到話題,於是也只是安靜地看著她。兩個人就這樣相對而坐,沉默著,傾聽著窗外大街上過往車輛發出的各種聲響,傾聽著城市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徐沫影覺得這樣乾坐著實在太悶,便站起身,向柳微雲提議道:“我看不如這樣,我們還是去辦公室工作吧,藍靈不在,我們也不能閒著。我好長時間沒給人算命了,手有點癢癢。”
柳微雲表示同意。兩個人出了門,坐公車到了公司。柳微雲跟徐沫影不是一個辦公室,但藍靈不在,徐沫影執意要求合併辦公室,柳微雲也沒多說什麼,就把自己的東西搬到了徐沫影的辦公室,坐在藍靈的位置上。
來了客人,兩個人輪流接待。徐沫影發現,柳微雲的卦技確實很高,雖然比不過自己,但如果去了萬易節也能坐上乙等席的位子,或許,這跟看過《卜易天書》有關吧。
一整天,兩個人都是義務諮詢,從不收費,中午回家一起動手做了一頓飯,吃完又回辦公室繼續工作,遇到一些命理上的難題則互相探討。跟柳微雲在一起,徐沫影覺得自己格外輕鬆。柳微雲雖然話並沒比平時多多少,卻也不再是一副冷淡的樣子。
夕陽西下,一天的工作終於快樂地結束。跟柳微雲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徐沫影心裡忽然有了新的打算。
第十三章 雪舞翩躚 上
街道兩旁都是高高的白楊樹,一陣晚風吹過,樹葉子嘩啦啦在頭上響動。暮色漸漸自兩人肩上落下,路燈點亮了城市的夜晚,也把行人的影子慢慢拉長。
沉默中,徐沫影忽然開口說道:“微雲,我想釣魚。”
柳微雲不曉得他為什麼突然說這個,微感詫異地問道:“釣什麼魚?”
“我想用自己做釣餌,把詛咒的魚釣出來。”他看了看柳微雲,路燈的光線暗淡,看不清女孩的表情,“爺爺在筆記上提到,算準五千人的命運就能招致詛咒,我想多算算,試試能不能把詛咒的魔爪引出來。”
柳微雲顯得十分吃驚,擔心地問道:“那樣不是要把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下?隨時都會把命搭上。”
徐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