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見他不肯,也不和他多說,拍一下手掌,叫過幾個侍衛:“把這個討厭鬼兒給我扔下河,我們這就打道回宮。”
又過半個時辰,一頂軟轎靜悄悄停在崔府大門口,轎子後面跟著韓公公並四個侍衛。守門的張大嘴看著,愣了半晌才想起來上前問話:“原來還真是韓公公,我還以為自己眼花了呢。您老人家怎麼這時候上這兒來?又是來傳旨的?”韓公公一肚子沒好氣:“我為什麼上這兒來我犯得上和你說嗎?去去去,快去通報你家大人,就說有貴客到了,趕緊的,迎進去!”看門的小鬼沒挪窩,也沒言聲,只抬頭,四下望望,再斜眼看看韓公公,那意思:“貴客?在哪兒呢?我怎麼沒看見?就你,也配稱貴客?”韓公公怎會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此刻顧不上惱火,上前趴到他耳邊耳語一番,那看門的小鬼兒抬頭看一眼那頂轎子,飛也似地跑進門去了。
鬼娘 第三十五章
崔燦因傷了腿,告假在家,並沒有去稽查司。此刻剛吃過早飯,手拿一卷唐詩隨意翻著,腦子裡卻皮影戲一般過著這幾日發生的一樁樁事情。忽聽門鬼來報“公主駕到”。崔燦幾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細細問過門鬼,知道是韓公公同了四個侍衛陪著一起來的。沒有擺鑾駕,也未設儀仗,就這麼就來了,崔燦暗自尋思:那必定是私自出宮了。自己若是去迎,豈不是私會公主?這傳出去還了得?跳進三途河也洗不清啊。遂皺一皺眉:“去,就說我不在家,讓他們回去。”話音未落,韓公公已經進了屋。
崔燦見他,也顧不上客套,立即就說:“韓公公,這是做什麼,這樣不合法禮的事情你也敢做?”韓公公咧嘴苦笑:“你道是我想來的嗎?我頭先差點被扔進三途河去做水鬼呢!你也見識過的了,誰攔得住她?反正已經來了,你不讓她進來她能走嗎?在門口晾著也不是個辦法呀。依我說,崔大人還是接駕罷。她有什麼話,說了,自然就走的啦。乾耗著算怎麼回事?”怎麼接?我這裡連個女眷都沒有。不方便的很!”“呵呵……”韓公公忽然一樂:“別說我沒提點你,我琢磨著,就為你這裡沒有女眷才來的罷。若有女眷,只怕她老人家也不來了!”崔燦聽了這話,心中一動,暗想:“不會吧?我哪一點值得她這樣垂青?真要象韓公公說的那樣,這事兒就更麻煩了。”
無奈,兩個商議一陣,決定就在堂屋見駕,崔燦想著:又不能在場的鬼鬼多了,又不能沒有鬼鬼在場,怕鬼鬼多了到處傳話,又怕沒有鬼鬼在場,日後說不清。韓公公笑他,你現在已經是說不清了。還擔心這些?忙亂一陣之後,一容公主總算是坐到崔府堂屋正中的太師椅上,崔燦便要跪下行大禮,一容公主連忙止住:“腿上有傷呢,行什麼禮?”又命賜坐,崔燦也不多推辭,謝一聲,便坐下,開門見山問道:“不知公主一早過來所為何事?”
一容公主盈盈一笑,正要說話,一個門鬼跑進來仆地大喊:“回,回大人,不好了,罰惡司的差鬼提枷帶鎖的在門口,說是奉旨來拿大人,口氣橫得很,抬腳就往裡面闖,我們不讓進,在門口動起手來了。”
話音未落,已聽到院子裡一群鬼鬼吵吵嚷嚷往這邊來了。崔燦以為一容公主和這些鬼鬼合計好了專門來看自己受綁的好戲,心裡煩她,臉上不由自主表現出來,一眼冷看過去,卻見一容公主也正含笑看他,彷彿那門鬼說的話她都全沒聽見,見他望過來,臉上笑意更深。崔燦連忙移開視線,心道:好嘛,原來是來瞧熱鬧的。難為她還裝得跟沒事兒人似的。當即撇下她,大踏步出屋,站在滴水簷下,對兩對推推搡搡的鬼鬼喊一嗓子:“都給我住手!”
鬼鬼們聽他這一聲吼,紛紛收手,自動分開兩邊。一個著罰惡司差服的鬼鬼上前,抱拳對崔燦說:“崔大人,我等受王大人之命,奉旨來請大人隨我們到罰惡司走一遭。”崔燦問:“詔書在哪裡?”那差鬼答曰:“回大人,並無詔書,傳的口諭,卻有殿前的金牌令來傳。”金牌令如同緊急詔書,閻王爺急著想見某個臣子,通常要用到,而通常這樣的傳詔十有八九是沒什麼好事的。而將金牌令給了王奎,由他派了差鬼來宣,便說明昨日的互參今日已有了結果。崔燦這理不是到森羅殿去和閻王爺講,而是要到罰惡司去和王奎講了。
崔燦已料到王奎會有此舉,當下並不慌亂,只淡淡說:“金牌令在哪裡?”“金牌令在此!“崔燦話音未落,打大門口進來一個鬼鬼,頭戴軟翅烏紗,身披紅縐蟒袍,腳踏粉底皂靴,正是罰惡司的判官王奎。王奎昨日早朝出來以後,一刻也沒閒著,一會兒聽鬼鬼來報崔燦掉進了公主的坑裡,摔壞了腿。正自幸災樂禍的時候,又聽聞崔燦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