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酒瓶拿過來,慢慢地開啟瓶塞,慢慢地往杯子裡倒了一些酒,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喝起來,酒瓶還攥在他的左手上。接著,他揮起酒瓶,連同酒杯一起摔在地板上,隨後把臉埋在桌面上,放聲痛哭。
埃勒裡發現自己心裡產生了一種憤憤不平的情緒。槍裡沒有子彈。一面牆,一條走廊,然後又是一面用鋼筋混凝土加固的兩英尺厚的牆。一個人安全地待在裡面。平安無事。除非……除非……
不可能。不可能!
埃勒裡聽到一個粗啞的聲音說:“你這樣子像是真的射殺了自己的
哥哥。”原來這正是他自己的聲音。“我確實殺了他。”這幾個哽咽的字飽含哀傷。“我是說,好像你真的殺了他似的。”
他沒有聽懂。朱達不可能是說——“我確實已經把他殺死了。”
他真的這麼說了。埃勒裡把手捂在了嘴上。這個男人瘋了。“你做了什麼,朱達?”
“王者已逝。”
“你聽見他說什麼了嗎?”埃勒裡帶著幾分無奈瞥了一眼馬克斯一號。馬克斯一號點點自己的太陽穴,咧咧嘴。埃勒裡摟住朱達的肩膀,心裡有幾分不安。他讓朱達坐直,靠在椅背上。哭吧,哭一哭就好了。他鬆開手。朱達停止了哭泣,用既不整齊也不乾淨的牙齒咬住嘴唇,把手伸進褲兜掏出一條手絹,擦擦鼻涕,放鬆身體,長舒一口氣。
“他們可以隨意處置我,”他高聲大氣地說,“而我不得不這樣做。你們不知道他是什麼人。你們也不知道他的計劃是什麼。我不得不制止他。我不得不。”
埃勒裡拿起那支瓦爾特手槍,凝視著它。他又把它扔回桌子上,大步向門口走去,高聲對馬克斯一號說:
“讓開。 ”他開啟了門。走廊裡一片寧靜。警官和埃布林斜倚在機要室的門上,輕鬆地談論著什麼。警衛們顯然也是如釋重負的樣子。“噢,埃勒裡。”警官抬眼望望周圍,“看來就這樣了。怎麼了?你怎麼像鬼一樣蒼白。”
“朱達沒事吧?”埃布林連忙問。
“沒事。”埃勒裡抓住他父親的胳膊,“有……有什麼不正常嗎?”
“不正常?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