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搭乘的豪華房車已停在酒店門口,而一旁的侍者連忙趨上前來恭敬地開啟車門。
幽冥提起他向來不離身的背袋,長腿一伸地跨出車外,正打算走進酒店大廳之前,卻發現倪葉盼像雕像似地坐在車內動也不動。
他旋身喚她,“葉盼。”
“呃?”她猛地回過神來,見他示意她下車,她隨即迅速下了車。
“想什麼?”他邊走邊問。他只是隨口問問,並不期待她會回答。
“想我爸爸。”她的聲音裡有濃濃的悲傷。
幽冥出示證件,立即有一名經理迎上來,引領他們前往專為特殊貴賓保留的頂級套房。
倪葉盼怎麼也坐不住,更定不下心來,遂提出請求,“我想去我爸爸安息的地方瞧一瞧。”
他燃起一根菸,抽了一口,不語。
“我不會逃走的。”她保證道。
之前,他們便已被人跟蹤了,讓她隻身出去等於是給了對方一次絕佳的機會,思及此,他沒頭沒腦地問:“會不會開車?”
見她點點頭,幽冥立即打了通電話給酒店經理,要他找一輛車子,另外又打了一通神秘的電話。
不到三分鐘,酒店經理立即前來回復,“幽先生,車子就在門口候著,需要司機嗎?”
“不必了。”他接下鑰匙順手丟給倪葉盼,再度提起擱置在桌子上的背袋,睨了她一眼,“還不走?”他在心裡告訴自己這麼做只是想確保任務完成之後能夠收得到酬勞,如此而已。
倪葉盼駕駛著車子才上路不久,幽冥便眼尖地自後照鏡中瞟見跟蹤者,但他仍舊不動聲色。
車子行經一家花坊時,倪葉盼停車下去買了一束花,才又回到車上。
幽冥則始終不著痕跡地注意著後頭的跟蹤者,臉上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在回香港之前,阿衝便已經告訴她墓園的位置,所以此刻車子正以平穩的速度賓士在道路上,路兩旁的建築物愈漸稀少,車輛亦不多。
愈接近墓園,倪葉盼的心情更是沉重,心頭彷彿壓著一塊大石頭,喉頭也似梗著東西,就這樣一路上他們都沒有交談。
來到墓園,倪葉盼先把車子停妥後,抱起後座的那一束花,拾階而上,走著走著,還未抵達父親的墓前,她的眼淚已經止不住地紛紛掉落。
幽冥仍舊揹著背袋,狀似漫不經心地走在她的身後,心情也有些微低落,不過,他怎麼也不承認是被她所影響。
把花擺上,看著大理石墓碑上栩栩如生的照片,倪葉盼終於忍不住地哭倒在父親墓前,泣血的悲嗚教人也為之心酸。
“爸爸——我好想你……”她泣訴。
來人有四個。幽冥瞟了一眼,在心中盤算著,她此刻的行動能力和反應能力肯定失去了平日的水準。
此時的倪葉盼仍然伏在墓碑前哭得死去活來,渾然未覺已經臨身的危險。在和對方打鬥拔槍之前,幽冥已經先開了一槍,而不偏不倚地擊斃了一個,然後便用左手拉起倪葉盼一同向右邊滾了去。
“砰!”
三聲槍響幾乎同時響起,霎時,只見倪葉盼原本伏在墓碑前的位置多出了三個彈孔。
若非他拉開她,此刻她大概是一具死屍了。倪葉盼仍有些反應不過來,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只覺得視線模糊得嚴重。
幽冥取出一顆炸彈拋向空中,然後在它開始往地上掉落的時候,以手槍射出一發子彈擊中,將它在敵人的頭頂上引爆。
倏地一聲巨響傳出,剩下的三名男人連哀號都來不及發出,便應聲倒地、氣絕身亡。
幽冥起身把手槍收妥,信手彈了彈身上沾染的灰塵,完全不當一回事。
倪葉盼迷艨的視線逐漸清晰了起來,也瞧清了地上的三具屍體。
事情的發生到結束全在電光火石之間完成,所以因她整個人都浸淫在悲傷之中,還有些弄不清楚狀況,更不知她自己方才已在鬼門關前兜了一圈。
“好了,看也看過了,該走了。”幽冥率先走下階梯,心想,不然,待會兒警察趕到就麻煩了。
倪葉盼又看了父親安息處一眼,才邁開步伐尾隨他回到停車處。
瞟了她一眼,幽冥嘆了口氣後,徑自坐進駕駛座,發動車子。
她亦上了車,眼淚仍簌簌地流著。
幽冥鬱悶地猛踩油門,瞬間,車子像火箭般急射而出。
覺得她的樣子看來真的是糟糕透頂。他沒由來得感到煩躁不已,口氣也極度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