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淳離開,一眾黑衣人也不再戀戰,接連撤退。
望著上官梓淳轉身離去的背影,顏輕伊終於一個踉蹌跪倒在地,眸中隱忍的淚水再也壓抑不住,洶湧而出。
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忘了曾經的一切,怎麼可以這樣食言而肥!
滾燙的淚珠如斷了線的珠子,狠狠地砸在地上,也狠狠地砸進了沅馨藝和慕惟楚的心間。
他們……
輕嘆一聲,沅馨藝終究還是不忍,幾步上前將她自地上拽起,“你傷勢初愈,地上涼,我們回馬車裡去吧。”
沅馨藝輕輕扶起她,攙著幾乎癱軟在地的顏輕伊進了馬車。臨進馬車,沅馨藝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慕惟楚。
慕惟楚會意,將所有侍從屏退三尺,獨留他自己守在馬車跟前。
沅馨藝輕輕接過雲兒遞過的絹帕,示意她先陪著江雅蓉去外頭等著,而她則是拿著絹帕伸手就要替顏輕伊拭去眼角的淚水。
顏輕伊微微有些躲閃。
沅馨藝無奈失笑,“幾時起竟連你也這般扭捏了?既不願我替你擦,那便自己來吧。”說罷,伸手就將絹帕遞給她。
顏輕伊接過絹帕,草草拭去眼淚之後,便凝眸看著沅馨藝,眸中閃爍著期冀的光芒。
沅馨藝輕嘆,微微地點了點頭。
顏輕伊的沉寂灰暗的眸光霎時流光溢彩,顧盼生輝。
許是有什麼顧忌,還未等顏輕伊開口,沅馨藝卻是捲起簾子看了看外頭,眸色微斂,“輕伊她有些想不明白,我勸一勸她,慕哥哥便讓其餘人去不遠處歇著吧。雅蓉和雲兒也去。這畢竟是女兒家的私密話。”喑啞而低沉的聲音,帶著些許傷感。可不大不小聲音卻正好讓所有清晰地聽到了。
慕惟楚聞言,微微頷首,示意雲墨帶著人去不遠處歇著,而他則是寸步不離地守在了馬車旁。
馬車內,沅馨藝靜靜地等著顏輕伊平復心中的情緒。直到她又恢復了往日的淡然冰寒,沅馨藝這才緩緩開口,“果然都是關心則亂,你是如此,慕哥哥也是如此。”
見顏輕伊低頭不語,她輕笑一聲,“適才你只顧著質問他,卻沒注意他眼底的黯然。做這些事情,約莫他也不好受吧。”
模稜兩可的說法,讓顏輕伊原本低垂著的頭猛地抬起,“你誰說……”
話還未說完,沅馨藝便苦笑著點頭,“當初定下這一計,所為的不過是招安而已,卻不料即便是上官一族暗衛,也是煙雨閣那人的安排。如今他所想的,便是想借著這條線查出煙雨閣。當日原以為你那一計能將那閣主自暗處逼出來,卻不料到底還是功虧一簣。如今既查出這些,他又如何肯放棄。”
低頭,正對上顏輕伊怒火中燒的眸子,沅馨藝苦笑一聲,“這可不是我的主意,要怪便怪方才離開的那位和如今守在外頭的那位。”
沅馨藝無辜地攤了攤手,確實不關她的事。當日她所想的是藉著上官梓淳那上官家少主的身份加以她父皇的皇恩將那一眾暗衛收為己有。卻不料有人快她一步,早已和上官梓淳商量出了個所謂釜底抽薪的法子。
現代時,她看了那麼多警匪片,多少也明白所謂“臥底”的危險,自然不會贊同任何人去冒這個險。可這兩人非得堅持,說什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沅馨藝當時氣得便一人一腳踹了過去。甚至為此同慕惟楚置氣了好幾天。
可最終的最終,卻還是上官梓淳的那一句話讓她終究軟了心,鬆了口。他說,既是事關當年的事情,他勢必要親自查個清楚,給他自己,也給含辛茹苦撫養他的老僕一個交代。
那日她房中,整整一個時辰,沅馨藝、上官梓淳連同從窗外翻進來的慕惟楚一道,將所有的所有通通從頭到尾規劃了一遍。
卻獨獨算漏了顏輕伊的反應。
撇過頭,卻看見顏輕伊此刻的雙眼幾欲噴火,眸光死死地盯著上官梓淳離開的方向,咬牙切齒,“上官梓淳,你給我等著!”
沅馨藝失笑,不過若是換作是她,被所愛之人這麼欺騙,大概也會氣得想要殺人吧。
輕笑著伸手想要拍一拍顏輕伊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卻不料她只是冷冷笑了笑,“如今既是如此這般局面,我倒也可以回去向閣主覆命了。”
話落,一掌開啟沅馨藝,顏輕伊飛身而出,向著遠處而去。
第52章 假戲真做
慕惟楚大驚,卻也只顧得上接住被打出來的沅馨藝,便再也顧不得其他。
剛想出聲讓雲墨去追,卻不料衣袖被輕輕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