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一件長袖子,寬闊的樣子,看式樣像是男人的……
妍禧扶著腰站起來道:“我睡不安穩,就鬧脾氣,把以前的衣衫都尋了出來……什麼時辰了,睿兒怎麼哭了?你們把睿兒給抱過來……”
兩個僕婦道:“快子時了,皇上吩咐,小公子只能在大帳裡,不能抱出去!”
妍禧只能向外走,一邊一邊喃喃道:“子時了,快子時了?!”也就是說她與冉閔在這帳裡昏天暗地過了一個時辰了!
“莫急莫急……睿睿智智……聰聰明明……時機時機……”她回頭說著。
她說給的是裡面的人聽,叫裡面的人不要著急,如果強行帶走她,孩子怎麼辦?她不能丟下兩個孩兒不管,她還想告訴他,她與他有了睿睿和智智,要等待時機,才能逃出去,要不其結果是像上次一樣,被層層包圍。
妍禧還想說兩句,但睿兒的哭聲陡然變大,撕心裂肺的,妍禧顧不得再說什麼了,急忙跨過小門,吸了一口冷氣,慕容儁站在大帳正中間,手上抱著睿兒,臉色沉鬱,目露兇光,睿兒在他手中蹬著腿大哭,臉哭得紫紅紫紅的。
妍禧大吃了一驚,幾乎是要撲上去。叫道:“皇上!”
慕容儁眯縫著眼睛,冷冷地看著妍禧,把睿兒收攏在懷裡。睿兒的哭聲陡然一頓,戛然而止,但比哭聲更驚心動魄。
妍禧心如刀割,顫聲說:“皇上,皇上,輕一點輕一點!疼!”
慕容儁看她。頭髮散亂披在身上。面色潮紅,極為可疑,身上的袍子穿得歪歪扭扭的。赤了一雙雪白的小足,眼裡含著淚,真是媚人又可愛……更可恨!
“朕失了五萬人馬!可恨的冉閔!我要將他碎屍萬段!”慕容儁咬牙切齒地說著,手臂不覺得得又使了力,睿兒翻了翻白眼暈了過去。
妍禧反倒不動了,臉色變得蒼白蒼白,直直地站著。將淚水嚥進眼眶裡,看著慕容儁。
慕容儁看妍禧突然沒有任何反應,反倒鬆了手。
一僕婦上前,怯怯地說:“皇上,小公子閉了氣了!”
慕容儁這才醒悟過來,將睿兒給了那僕婦。妍禧忙上去看。只見睿兒真的閉了氣,方才慕容儁將他抱得太緊。手臂圈在他的胸腔,睿兒一口氣上不來,直接閉氣過去。
僕婦們又拍又順氣,終於睿兒張口又哇地哭出聲來,妍禧腳一軟坐倒在地,抬頭看,慕容儁已經出了帳篷。
看來皇帝已經知道了,睿兒就是冉閔的孩子,燕軍折了五萬人馬,這麼說這一場仗是冉閔贏了。
魏軍取了燕軍五萬人馬的時候,正是冉閔與妍禧火燒火撩扭纏在一起的時候,冉閔不在魏營,魏軍是怎麼將燕軍五萬人馬拿下的?
原來冉閔是將計就計,既然燕軍已知道他們有暗道陷井了,一定會想辦法過這個難關,不管用什麼方式!
就讓燕軍順利過了暗道陷井吧,讓他們長驅直入,深入魏軍腹地,再做打算。
冉閔已經請教了法饒道長,將八卦陣暗暗變了一下,變成五行陣,魏軍衝進魏營,就衝進了五行陣,他們在魏營或碰到土牆阻攔,或有石頭擋道,又或是在農田裡繞來繞去的,幾萬兵被強自分成了十幾塊,首尾不相應,慢慢只得各自為營。
燕國兵士們被拆散後,找不到指揮自己的軍官,便如無頭的蒼蠅,到處亂鑽,這時魏軍從天而降,燕軍心下恐懼,哪裡還有抗拒力,很快就哭爹叫娘了。最後是前進無道,後退無門,幾萬人就這樣死得乾乾淨淨。
慕容儁在山上,看見燕軍長驅直入,正興奮之間,盼著勝利的喜訊傳來,但是燕軍進了魏營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聲息,他覺得不妙,忙命親兵去問什麼情況,聽到魏營傳來慘叫聲,他突然明白了,自己上了冉閔的當,冉閔讓他們進入魏營,再關門打狗呀。
親兵去了一會,慕容恪灰頭灰臉地親自過來,嚮慕容儁說了情況,還說西北軍有兩萬人掉進魏軍的暗道裡,十幾萬人嚇得不敢衝鋒,而石祗始終按兵不動,這一場三對一的對決,竟是魏軍以少勝多,且勝得極其漂亮。
慕容儁一腔怒火,回到大帳,看睿兒睡得安祥,一股惡氣湧上來,用力把他抱在懷裡,就想殺了這個冉閔的孽種。
妍禧把睿兒抱在懷裡,心裡充滿了恐懼,看來一定要逃了,再不逃睿兒就沒命了,但是智兒怎麼辦?都是孃的心頭肉,且最關鍵的是,今天見到冉閔時太激動了,沒有問清楚他為什麼要派人殺她,從方才的綿纏來看,冉閔還是愛她的,愛得心發恨,他殺她是不是因為僕婦們叫她娘娘?還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