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了雪,林間薄雪猶在,他一身珍珠色雲錦長袍,趺坐在薄薄的雪間,在林間微微虛幻的光線中,望去不似人間中人。
不過身下觸感真實,他近在咫尺的呼吸真實,溫暖而美好的氣息,令她貪戀。
她沒有動,也不想驚擾了他,看見他下巴起了微微胡茬,想著這幾天他其實也奔波勞累,那麼愛漂亮的傢伙,沒來得及好好打理自己。
她伸手,想要找找他鬍子的手感,這樣子的容楚,高貴中難得幾分頹廢落拓,也是別一番風情,平日也難見。
手一伸,忽然覺得領子不對勁,低頭一看,呵呵!
領子已經開了兩個扣。
釦子被解了,誰幹的?
當然是那隻無時無刻不想揩油的容狐狸。
太史闌唇角扯一扯,伸出的手轉了方向,落到了容楚的衣領。
她也開始解他的扣子。
容楚氣息悠長,低眉垂目,似乎正在深度調息中。
太史闌解釦子,動作慢而認真,一顆……一顆……又一顆……
她很快便將容楚上衣釦子都解開了,當然裡面還有褻衣,她低頭,又去抽他腰帶。
容楚依舊在調息,一動不動。
腰帶抽出,袍子散開,露他勁瘦而修長的腰……
太史闌一躍而起。
抓著他腰帶就竄了出去,三步兩步竄到容楚栓在一邊的馬旁,刀光一閃割斷韁繩,翻身上馬狂奔而出,經過外頭自己的馬時,傾身一刀把自己的馬的繫繩也割斷,一腳踹在馬屁股上,兩匹馬同時狂奔出林。
太史闌在馬上顛顛而去,揮舞著容楚的腰帶……
幾乎是立刻,剛才還“沉睡”的容楚,衣衫不整拎著褲子便追了出來。氣急敗壞地叫:“太史闌,你給我站住!”
……
國公爺最終還是很快追上了馬的。
腰帶也拿回來了的。
不過某個“推一推、滾一滾”的美好願望,註定破滅了的。
太史闌整他一回,心情略暢,尤其看著他一邊騎馬一邊趕緊攏衣服,險些被路人看到春光的模樣,就心懷大慰。
容楚難免咬牙,發誓將來有機會,絕不再憐惜這個黑心的女人!
兩人在回去的半道上被截住,截住他們的又是一大堆的人,當先一人太監打扮。
看見這些人,太史闌和容楚都面色一斂。
那太監看樣子也是跟著他們追了好一段,滿臉灰塵,看見他們回來,頓時舒了一口長氣。
自從上次有個太監給容楚傳旨結果傳到國外之後,宮中所有太監最畏懼的任務就是給容楚傳旨。
那個倒黴的跑出國的太監,一路要飯回到麗京,回去之後還被太后一頓好罰,罰到洗衣局做苦力去了。
要不然這次這個太監也不會連夜追,頂多在什麼客棧舒舒服服等著。
這太監也不敢擺架子,要到當地官府再傳旨,直接就在路邊把旨意給展開了。
太史闌要避開,那太監看她一眼,陰陽怪氣地道:“太史大人無需迴避,旨意也是給你的。”
太史闌一怔,隨即猜到什麼。她的封賞旨意也該來了,按照朝廷事先定下的賞格,她的仕途會大大上升一步,文職升兩級,最起碼可以任西凌按察使,行省級大員。就算副將武銜不動,爵位也有兩級升遷,她現在是男爵,之後便是子爵了。
她默然站到容楚身邊。
旨意讀完,兩人都有些驚訝。
原來三公信裡是那意思。
旨意是以皇帝名義下的,說東堂因為天授大比失利,且藩王和大將都身受重傷,皇帝暴怒,當即隔海陳兵,揚言要武力奪取靜海城,並煽動當地海盜鬧事,已經劫殺了幾批過海的商船。
南齊海疆告急,朝廷已經令折威和天紀兩軍撥軍前往東南,配合當地兵員扼守海防,當此之時,為安定邊關計,另派大員前往周邊諸國,進行外交斡旋。指派晉國公容楚率三千內衛,出使大燕,為陛下求聘大燕適齡公主。原西凌昭陽府尹太史闌調任觀風使,陪同晉國公一併出使大燕。
兩人接旨,心中卻疑惑不解——原以為來的是對太史闌的封賞旨意,誰知旨意一句不提;卻將太史闌安排了一個和府尹平級的觀風使。更奇怪的是,宗政惠居然肯讓太史闌陪容楚出使大燕!
這怎麼可能?三公怎麼做到的?
這疑團直到晚上才解開,當晚容楚又收到了三公的飛鴿傳書,三公在密信中稱,原本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