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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濤。”一波疼痛過去,太史闌看見這一幕,皺眉看了邰世濤一眼。
邰世濤卻只心急於她狀況,小心地攙扶著她,“姐姐,你慢些抬腳。”又吩咐容榕,“麻煩容小姐照看那兩個穩婆。讓她們趕緊跟上。”
他此刻滿心都是太史闌,什麼禮貌親疏都已經忘記。說什麼做什麼都是下意識行為。看都沒看容榕一眼。
容榕怔怔地站著,胳膊剛才搗門邊,很痛,但痛不是胳膊。
上次……上次船上,也是這樣,因為聽到嫂嫂訊息,他將她甩門邊……
每次都是這樣……是不是一輩子……都會是這樣……只要嫂嫂……
邰世濤扶太史闌跨過門檻,感覺到容榕沒動靜,頭也不回催促,“容小姐?”
容榕慘淡地笑了下,退後一步,拉過那兩個婆子。
太史闌站定,心中忽然掠過不安,她此刻也分不清這警兆,到底是因為即將臨產呢,還是因為外頭刺客呢,還是因為邰世濤和容榕之間古怪氣氛?
她聽見遠遠史小翠聲音,正指揮護衛團團保護這座議事廳,心下微微安定——史小翠已經拿到了燙傷膏,趕回來了。
“世濤。”她道,“等下我要下去待產,你們男人不能去,讓融融扶著我。”
邰世濤無奈,只得放手,再三叮囑容榕,“你小心些,照顧好姐姐!”
容榕有些木然地過來,看他一眼,扶住了太史闌手。
那一眼看得邰世濤心中一震,但轉眼容榕就走了過去。
“到那邊案几去……”太史闌指揮著容榕去開機關,又一波劇烈疼痛襲來,她整個人都縮一起,慢慢坐一邊椅子上,頭也不抬地告訴容榕,“西洋座鐘……對……所有指標重合十二點……”
容榕有些機械地做完了動作,看見指標重合之處,有點木屑斑駁痕跡,道:“這鐘有些舊了……”
太史闌正全力對抗陣痛,也沒意。道:“扶我過去……”
容榕扶住了她,案几移動,現出黝黑洞口和向下階梯。
……
“居然沒有機關!”地道之下,聲音粗啞人低低地笑,“真真是運氣好。”
身材瘦小人冷哼一聲,聲音卻是嬌柔。
聲音粗啞人冷眼看了她一眼,沒有繼續說下去。
剛才兩人互施陰手,誰也說不了誰不是。說到底大家算是敵人,因為共同目標和利益暫時聯合一起,彼此不信任,這種人也永遠不會信任誰。這步步生危地下密室裡,他們除了要害人,還要防備著對方。
階梯之下是一個佈置優美大廳,過去有兩間房間,一間裝滿了鮮食物和衣服被褥,甚至還有一個爐子。
“果然這裡設了產房!”身材瘦小人開啟了另一個房間門,“太史闌也就配老鼠洞裡生孩子!”語氣充滿深深恨意。
“你躲這產房裡如何?”聲音粗啞人道,“我剛才聽著,進議事廳人,有一個人腳步聲粗重,應該就是太史闌,她身子很沉了,保不準就這一兩天臨盆。產房我們男人不能進,會有血光衝撞,你不是有那蟲子嗎,用蟲子找到出口密道守著,她虛弱時候給她來個狠。我到時地道接應你。”
“你想得倒簡單。”身材瘦小人語氣譏嘲,“太史闌那人,就算下一刻要生,前一刻也會記得檢查四周,你以為我躲產房出口密道她會發現不了?”她隨即又譏諷地笑笑,“其實海鯊老爺子您何必還忌諱什麼血光之災?您還能血光到哪裡去?”
聲音粗啞海鯊怒哼一聲,撫了撫胸口,想要說什麼,卻先濁重地咳嗽了幾聲。好一會才嘶啞著嗓子道:“是,我是家破人亡,連自己都被她兩槍廢了。如果不是當時我穿了南洋買金絲衣,那兩槍早要了我命。不過喬指揮使您實也大可不必同情我,論起來您比我還慘些,您堂堂指揮使,太后身邊紅人,不也被逼得倉皇出京,隱姓埋名,操持苦役,以廢人之身蹲這老鼠洞裡找機會?”
身材瘦小人站暗影裡,將一雙同樣暗影沉沉眸子轉過來,盯住海鯊。
一生嗜血海鯊,被她這樣目光盯住,也不禁打了個寒噤。覺得這女人目光陰冷,似地獄惡鬼,充滿陰青色死氣。
“喬雨潤……”他冷笑一聲,“你……”
“老爺子。”喬雨潤忽然展顏一笑,“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我還揪這些陳年舊事做什麼?說到底你我確實都是可憐人,被那賤人逼到如此地步,正該通力合作,將她碎屍萬段才是。”
“你有什麼好辦法?”海鯊語氣緩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