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你家大人唄。”司空昱煩躁地道,“從來都是這個樣子!管著別人不顧著自己,要保下那些護衛做什麼?她不覺得她自己更重要嗎?”
容楚的笑容越發有些危險。“世子也覺得太史大人無比重要嗎?”
司空昱似乎沉思了一下,眉頭鎖得更緊,有點不想承認的模樣,卻最終重重道:“她不重要,我拼死救她做什麼?這女人!我拼命救了她性命,她就該為我珍重自己,竟然還敢自投羅網到康王那裡去!”
容楚忽然摸了摸下巴。
嗯?
這是什麼典故?
他怎麼不知道?
他還確實不知道——趙十三按照慣例是應該每日給他傳書的,但是太史闌因為對容楚有點意見,最近不許他將這邊的事彙報上去,偏偏趙十三又受了傷,其餘護衛哪裡是太史闌的對手,連信鴿都被太史闌宰了好幾只燉湯了。
所以容楚只知道司空昱的身份,雖然有點詫異蘇亞在這時刻居然想到找司空昱幫忙,但也很認同她的想法,才親身混到司空昱身邊,只是沒想到談不了幾句,竟然聽見這位美貌異國世子,開始用“夫君”的口氣,來責備太史闌了。
晉國公笑容深深,眼神裡明明白白寫著“太史闌你有本事這才幾天居然又惹上桃花了等我找著你有你好看”,一邊笑吟吟地道:“啊,我最近被太史大人派出去出遠差,還真不知道衙門裡的事故,發生了什麼事,要勞動世子救太史大人?”
“不就是你們南齊那些爭權奪利的事兒,真是在哪兒都能碰見。”司空昱不耐煩地將那晚殺人夜的事情說了一遍,容楚聽著,有點笑不出來了。
所幸一行人一直都在急速賓士之中,司空昱也無暇注意容楚那有點陰森的表情,以及磨牙的細微聲音。
“世子真是高風亮節!”容楚聽完,大讚,“竟然為異國官員,捨身相救!”
“郭大仁你胡扯什麼。”司空昱冷然道,“你南齊官員與我何干?便是全部死在我面前,我也只有拍手稱快的,我會救她,只不過因為她是我命定的女人而已。”
容楚抬起的手忽然一頓,隨即又落下去,握住了馬韁,疾馳中聲音凝而不散,依舊帶著笑意,“哦?”
“箇中情由,不必和你說。”司空昱道,“她是我的有緣人,我司空世家代代等候有緣女子,至今二十餘代,不過出現三人而已,她就是第三個,這是上天的賜予,是命定的因緣,哪怕我瞧不上她,也不能不遵從天意,我的女人,我自然要保護。”
“哦……”容楚這一聲拖得長長的,聽不出喜怒,只覺得意味深長。
緊跟在他們身後的周七,木然扯了扯嘴角。
嗯,有人要倒黴了。
這世道也變得太快了,這才幾天功夫,國公的女人,忽然就成了別人口中的“我的女人”。著實很驚悚,很驚悚。
周七瞄一眼他主子,國公爺唇角笑意凝而不散,瞧起來美而陰冷,那一抹上翹,似一柄帶著殺氣的刀。
司空昱忽然覺得四周氣氛似乎有點古怪,疑惑地四面看了看,“郭大仁”還是在笑,“郭大仁”身邊那些護衛,還是板著個死人臉。
“到了。”容楚忽然道。
司空昱收起心中那一點疑惑,抬頭看山。
山在虛無縹緲間。
“雲臺山山勢奇詭,本地人走進去也有迷路的。”容楚道,“何況現在做了康王別院所在,只怕處處有關卡,不知道司空世子打算怎麼進去?”
“我想……”司空昱道,“康王是知道我一直住在昭陽府的,只怕也不願意讓我進去,不過他最近在和我東堂有所聯絡,也不願得罪我這個東堂來客,我詐稱受傷,在這山門前坦然要求進去,他也沒什麼理由公開攔我,只是難免要有些刁難,嗯,看樣子我先要把自己搞得狼狽些……”說完一揮手道,“你們弄點泥巴塗我衣服上,然後象徵性給我點傷……”
他話音未落。
“砰。”
容楚一拳將他狠狠打飛了出去。
司空昱的身子在半空中躥了好遠,重重跌到灌木叢裡,灌木叢被壓碎,嘩啦啦木葉落了他一身,這下泥巴、草屑、碎葉、青紫……都齊全了。
“你幹什麼!”司空昱又驚又怒,“誰讓你打我的!”
“世子您啊!”容楚表情比他還無辜,“您要我們給你點傷啊。”
“那也不能這樣……”
“世子。”容楚誠懇地道,“康王奸狡,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