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
邰世濤忽然出劍!
劍光自他胯下穿出,一個刁鑽陰狠的角度,自下而上斜斜一撩,刺入常公公咽喉!
常公公萬萬想不到,世上竟然有人會用這種姿勢角度,背後出劍暗殺!他怎麼看得到的?
喉間血濺,他身子一僵,倒下去前一刻才發現,邰世濤面前不是什麼寶貝,而是一泊小小的水坑。
水坑清晰對映出兩人的方位姿態,邰世濤因此一劍必殺!
“砰。”邰世濤得手立即一個大轉身,一腳踢在常公公下頜上,“這是還你當初踢她的第一腳!”
常公公身子後仰,邰世濤飛身又一個旋踢,踢在他襠下,“這是還你當初踢她的第二腳!”他大笑,“哎呀,我忘了,你下面沒有了!”
常公公噴出一口鮮血,重重撞在山壁上,邰世濤第三腳已經旋風般到了。
“這是還你當初,踢我的那一腳!”
“啪。”常公公胸前,詭異地塌下一大塊,人已經出氣多,入氣少了。
“哎呀,忘記孩子還在面前!”邰世濤後知後覺想起來,這才發覺景泰藍似乎太安靜,轉頭一找景泰藍——這小子扒拉著常公公衣服在翻東西呢。
邰世濤瞪著景泰藍,開始覺得景泰藍那個娘也許真的很了不得,這誰家孩子?瞧這生死之前的淡定勁兒!
景泰藍捂住小鼻子,在常公公袍子腰襟的暗袋裡翻出了一個長條狀的杏黃綢袋,遞給邰世濤。
邰世濤開啟袋子,從裡面抽出兩封手諭,一封是處死守城不力的太史闌的命令,一封是嘉獎封賞太史闌的命令,卻附了給西凌行省總督的密令,說的正是秘密處死的事兒。
邰世濤本來想三份都毀掉,掃了一眼嘉獎令,不由一怔。
給太史闌的封賞,竟然是北嚴同知,領西凌上府副將銜,及一等男爵!
雖然嘉獎令表示上府副將銜要等太史闌二五營學業結束,才轉為實職,但從四品同知,以及封爵,可是實打實的!
要說太史闌獨力挽救北嚴數十萬百姓,力抗西番先鋒於北嚴城外,粉碎了西番速取北嚴並以北嚴為據點分割上府和天紀,進而南下的計劃,免內地生靈塗炭,免京城陷入危境,說功在社稷也不過分,當得起這樣的獎賞,可問題是——很明顯當權者並不想讓她平步青雲,怎麼可能給這麼重的封賞?
邰世濤現在已經不是普通世家子弟,一段時間歷練讓他對政治也略有了解,想了想便知道,想必太史闌的事蹟已經傳到朝中,三公和兵部為振奮士氣,必然要求大加嘉賞,皇太后反正內心裡已經下定主意不留太史闌,也不妨表面做個好人,因此兵部和三公的建議照單全收,給太史闌大加封賞,若她“暴斃”,也不過就是個“無福消受”。
邰世濤冷哼一聲,心想太史闌怎麼會惹上太后?她冒充姐姐逃出後,應該和皇家沒有瓜葛了啊。
想不通,不如當面去問她。
翻了翻兩封手諭,邰世濤犯難了。
最省事的辦法是將兩封手諭都毀掉,但這也等於毀去太史闌飛黃騰達的機會,邰世濤捨不得——他但恨自己不能用雙手墊就姐姐強者之路,怎麼捨得毀去她任何機會?
毀掉第一封,留下第二封,可第二封后面緊跟著密令,撕的話太露痕跡,皇家手諭,用紙特殊,間隔留白處都是完整的,加蓋鳳章龍紋,每一行之間,都有一條隱隱的龍紋或者鳳紋相隔。
而在第一封密令和第二封密令之間,空白處稍微大了點,一條鳳紋蓋在中間,很明顯也是一種加密手段,隨意撕掉反而惹人懷疑。
翻來覆去看了幾遍,他忽然想起先前景泰藍塞給他的日宸殿金牌,掏出來猶豫地看看,問:“這到底是什麼?你怎麼會有的?”
“撿的……撿的……”景泰藍嘻嘻笑,隨手拿過那金牌,搔了搔下巴,回想了一下以前看到的某個動作,一把抓過那封密令,也不知道他用的什麼手法,順手一扯,密令便斷開,景泰藍將金牌頂端朝下,朝紙面上用力一撳。
“哎哎你幹什麼!”邰世濤嚇了一跳,急忙伸手去搶,“別弄壞了密令啊……啊?咦?”
他低頭瞪著搶回來的密令,密令已經被撕開,正好斷在那空白處,空白處原本顯得過於空空蕩蕩,但不知何時,慢慢顯出一條龍影。
邰世濤拿起密令對著陽光仔細看看,才發現這密令紙質特殊,中間似乎有一層顏料,印蓋上去,顏料慢慢浸染出來,便形成原先密令上的圖案。
此刻被那令牌頂端龍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