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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門那邊一散，衛公公與馮嬤嬤也就回了坤寧宮。走到主殿這邊，越到近前，衛公公也就納悶兒著“咦”了一聲。方才他們從景和門這邊回坤寧宮，也沒瞧見知禮。等到了主殿外頭，依舊不見知禮蹤影。“今兒不是應該知禮當差嗎？”說著，便朝著嬤嬤問了起來。“嬤嬤沒告訴她不要離開娘娘半步？”
馮嬤嬤同樣意外沒瞧見知禮人影，只與小衛子搖了頭。“是她當差不假。”該提點的，嬤嬤早就對著坤寧宮的奴才們都耳提面命過的。想想知禮近日在嬤嬤面前的長進，倒是沒有懷疑她去旁的地方玩去了。“興許是你我走了之後，娘娘又派她去做別的差事了。”這會兒，殿外倒是一個人影也沒有。
嬤嬤不提知禮，反而趁著此刻工夫問起了衛公公。“你眼底烏青可重，想必這一夜是沒得空歇。你才回坤寧宮，便被娘娘又派出去說話，倒是還沒來得及問問你。如何？辛者庫那邊的人可有誰吐露了什麼話？主子這會兒面上不顯什麼，可我瞧著，早膳用的不踏實。比起昨兒的胃口，好不到哪兒去。”
嬤嬤這話，倒是引得衛公公放慢了腳步。他先是朝著同他們二人一起回坤寧宮的太監們揮了手，“散了吧。”這一叫散，等眼前的人就剩自己與嬤嬤了，才出言說了起來。“蘇公公遞給主子的賬，倒是真的。內務府雖然沒呈上明細，可被扣在那邊的人倒說了不少事兒。說一團漿糊，都是美化他們。”
嬤嬤聞言後，不免憂心。瞧瞧四周無人，才放心著與衛公公繼續道，“你覺得敬事房與這事兒無關？”見小衛子發愣，忙又擺手道，“毅親王長期勾連著內務府，你我知道。敬事房表面是聽著皇上的話辦事，可蘇公公可不像是乖覺的人。我只是怕你因為與他有些交情，一時想的不周全，才要提醒。”
衛公公索性停下腳步，這會兒，他們離著主殿也不過十餘步之距。將嬤嬤的話左右衡量了一番，才道，“若是要說他收著毅親王那邊的好處，我是信的，可小主子的事情，他應該不敢吧？”再一想敬事房與內務府近日來的矛盾越發深，便搖起頭。“內務府的人對敬事房的不客氣，也不是扮出來的。”
嬤嬤見他越發篤定，倒是沒有再說敬事房，只是順著他的話應道，“外頭的奴才來報，內務府裡對敬事房那邊的自查，不滿很多。”嬤嬤還藏著半句話沒有說出來，內務府這回的反應，嬤嬤倒是覺得壞事應該同他們無關。可若不是內務府，那宮裡還能有誰有這等手筆做下這樣的事情？太奇怪了些。
二人拋開這些不提，只進殿先面見皇后。嬤嬤進去環視四周，見知禮果然不在，忍不住便又唸叨了皇后一回。“知禮也被您派出去了？身邊總是要有一個用慣且得用的人才好。”又接下奴才這時候端來的補品，親自遞到皇后面前。“可沒有其他的話再叫您躲過去了。一盅用不下，一二口也是好的。”
皇后拗不過馮嬤嬤，雖然接下補品，卻還是先指了小衛子。“清早便忙個不停，才聽了他們回稟宮務，你回來時也沒問你昨夜的事情如何。有什麼要回的話，現在說個明白吧。”說了小衛子，才又與嬤嬤道，“您和小衛子都不在，可也得派個人去內閣同大學士他們傳話。好在，眼下她還是機靈的。”
衛公公瞧皇后用了補品，才不緊不慢著回起話。“蘇公公來坤寧宮呈上的賬倒是沒錯的。他坦那邊查出的東西，在辛者庫的人也都如實招了。也就是往日的一些貪墨贓銀，卻沒有與南三所有瓜葛。不過史公公倒是硬氣，昨夜奴才在辛者庫問話，慎刑司那邊打發人去傳信兒，他認下的卻不是他所為。”
說起史公公時，皇后用補品的湯匙就停頓了片刻。小衛子心裡可惜史公公，卻也沒有再提他什麼。只躬著身，繼續回話道，“被水公公扣在寶蘊樓的人中，內務府的幾個倒是吐得很乾淨。不過，所涉之事，也無非就是奴才們私下的蠅營狗苟那些。內務府的事兒，即便不掀開蓋子，皇上心裡也有數。”
嬤嬤在一旁只留意皇后手上的補品，見主子居然將一盅都用盡，卻也哭笑不得。接過皇后手中的東西后，才道，“奴才是盼著您用，可也怕您硬撐著用了。可還好？要不要一會兒叫太醫來瞧瞧？”見皇后對自己搖頭，嬤嬤想勸，卻忍住了。等她端著東西出殿前，又只朝著小衛子那邊暗暗使了眼色。
皇后斟酌著衛公公的話，卻想起嬤嬤昨兒對小衛子的提醒。“嬤嬤昨天提到的人，昨夜你也見了。那個巴罕的親信，可與此事有關？”問過了此人，才應著小衛子的話，“內務府的爛賬，咱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