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正是南霽雲在心裡想說的話,但見那少女怔了一怔,似乎她也數不出皇甫嵩有什麼真憑實據的罪惡。皇甫嵩又接著說道:“若是別人要你殺我的,你就回去對那人說吧,世上有許多事情往往是難分真假的,叫他忍耐些時,自有水落石出之時,我皇甫嵩一生也許曾做過壞事,但‘姦淫邪惡’這頂帽於,卻絕對套不上我的頭上!”
那少女怒道:“我不相信你的鬼話!我只知道你是個無惡不作的魔頭!哼,哼,你這魔頭居然也會怕死麼?你再巧言辯解也沒有用,還不快起來領死!”
皇甫嵩笑道:“我若是怕死,也不會約你到這裡來了。”那少女道:“那,既然如此,為何還不動手?是不是還要等多幾個幫手?”皇甫嵩道:“我平生從未要過幫手!”那少女道:“好,你有幫手也好,沒有幫手也好,我只憑這口劍與你決一死生!”
皇甫嵩道:“你要殺便殺吧,我是絕不與你動手的。”那少女呆了一呆,道:“我不殺手無寸鐵之人!趕快拿起你這根柺杖吧!”皇甫嵩道:“我說過不動手便不動手,要殺嘛你就殺,你若不殺我就走!”那少文顯然是要照江湖規矩與他過招,然後將他殺掉的,現在皇甫嵩拒絕和她動手,倒令她一時之間失了主意。
皇甫嵩又緩緩說道:“現在我已確知你的來歷,也知道要你殺我的是什麼人了。我失了性命,若能平息那人的一口怨氣,也是一件好事。好了,話盡於此,你再不殺我,我老叫化可要走啦!”
那少女咬了咬牙,拿起了地上那根柺杖,喝道:“起來,接拐!”皇甫嵩拿了柺杖,卻又丟過一邊,笑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想,你也不歡喜別人強迫你做你所不願意做的事吧!”那少女再咬了咬牙,一抖劍鋒,喝道:“好,你想用撒賴的方法逃命,我偏不中你的計,我非殺你不可!”這次似是的確下了決心,但見她長劍一展,唰的一聲,立即向皇甫嵩的胸膛刺去!
眼看皇甫嵩就要命喪劍下,忽見一道匹練似的白光,疾捲過來,“恍”的一聲,格開了少女的長劍。
皇甫嵩嘆口氣道:“南大俠何必多事?”’南霽雲卻向那少女喝道:“姑娘,你殺人也得有個道理,你指斥皇甫先輩是奸邪淫惡之徒,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姓南的聽了先不服氣。”
那少女收了氏劍,只見劍鋒已損了一個缺口,少女勃然大怒,喝道:“你幫這魔頭說話,料你也不是個好人!好呀,你不服氣,我先把你殺了再說!”
那少女只當南霽雲是皇甫嵩的黨羽,下手絕不留情,但見她劍鋒一顫,倏地飛起三朵劍花,竟然在一招之內,連襲南霽雲三處大穴。南霽雲這時也動了火,橫刀疾劈,想一下就把她的長劍削斷,這少女已知他手中是把寶刀,避免和他硬碰,南霽雲一刀劈山,正要喝個“著”字,那少女的劍勢忽然改變了方向,來得奇幻無比,南霽雲也不由得吃了一驚,幸而他招數未曾使老,急忙一個盤龍繞步,回刀護身,使聽得“嗤”的一聲,南霽雲的衣角已被她的劍鋒穿過!
說時遲,那時快,那少女一劍得手,第二劍第三劍緊接而來,宛如暴風驟雨!
南霽雲這時已完全恢復了功力,但在那少女凌厲的攻勢下,急切之間,也只有招架的份兒。但他守得沉穩異常,那少女也攻不進去。
鐵摩勒得皇甫嵩之助,真氣已納入丹田,這時功力亦已恢復了七八分,便守護在段珪璋的身邊,凝神觀戰。但見那少女出手迅若雷霆,奇招妙著,層出不窮,鐵摩勒年紀雖小,卻是見過上乘劍法的人,這時看了,也不禁有點驚心:“單以劍術而論,只怕這少女的劍術也不在我的段叔叔和精精兒之下。”
南霽雲展開一套遊身八卦刀法,身法步法緊守著“八門”“五步”的方位,絲毫不亂。戰到分際,他對少女的劍術路數,已漸漸有些熟悉,忽地大喝一聲,刀光暴起,有如千丈洪波,潰圍而出!那少女給他逼得連連後退,鐵摩勒看得眉飛色舞,禁不住又失聲叫道:“妙啊,妙啊!”這時,他已做完了吐納的功夫,不怕真氣再走歪了。但皇甫嵩仍然瞪了他一眼。
就在鐵摩勒失聲叫好的當兒,那少女的身法劍法,也突然一變,但見她衣袂飄飄,在刀光劍影之下,儼似穿花蝴蝶,和南霽雲對搶攻勢,當真是:一招一式,毫不放鬆,分寸之間,互爭先手。激烈無比!
那少女見南霽雲意態軒昂,武功超卓,暗暗稱奇,忽地虛晃一劍,銳聲問道:“你是何人?具何如此身手,為何甘心做老賊的爪牙?”
南霽雲一聲長嘯,橫刀封住門戶,朗聲答道:“大丈夫行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