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狀,變成了大片大片的棉花團。大約在二十分鐘後,雲翳漸漸隨風散去,天空又恢復了澄澈的藍色。
眾人散去,各歸其位。
田夢向人群中搜尋,有點納悶地低語:“怎麼沒見薇薇安?她似乎有點不對勁?”
林軒解釋:“她目睹了山頭營地那邊同伴的慘烈死狀,可能受了些刺激。”
田夢皺眉:“怎麼可能?以她的精神控制力,斷然不會受影響的。”
兩人走回帳篷裡,田夢開門見山地說:“俄羅斯人對於旗雲的研究非常深入,每年至少五十次登上珠峰絕頂,收集旗雲,輸入氣體分析儀做成分檢測。結果很明顯,它其中有較多的二氧化碳成分,與人類撥出的空氣類似。”
現代化的氣體分析儀相當先進,其結果值得信任。
林軒曾經對自己做過測試,休息狀態時,他每分鐘撥出0。25升二氧化碳;處於日常活動狀態時,每分鐘撥出約1升二氧化碳;慢跑或有氧健身時,每分鐘撥出的二氧化碳約2升。計算可知,作為一個成年人,他每天撥出的二氧化碳至少為360升。
“什麼動物的呼吸能夠產生如此多的氣體?”林軒問。
“不知道。”田夢搖頭,“但由這些資料分析,大山之下,必有異動。”
神山的海拔6000米以上常年被冰雪覆蓋,共分佈著28條現代冰川,主要是冰斗冰川和懸冰川,水汽充足,雲量遠遠超過臨近諸峰。在朝拜者看來,岡仁波齊峰頂平時總被白雲覆蓋,所以他們認為如果能在晴天裡看到峰頂是件極有福氣的祥兆。
任何一名篤信神靈永存的人都明白,神與佛都是必須呼吸的,而所有追隨神佛的修行者也在日夜不斷地吸入氧氣,撥出二氧化碳,靠這種吐納功夫來增強自身與大自然的無縫融合。
繼續深思的話,天與地也是必須呼吸的,包括大山、大海、草原、溼地亦有熱脹冷縮、冬寒夏熱的四季變化。
在現代化城市中,任何建築、道路、橋樑、鋼軌都留有非常科學的“伸縮縫”,以確保其能呼吸伸縮。
那麼,神山呼吸產生“旗雲”應該是順理成章的事,不必駭然。
田夢從揹包裡取出一瓶烈酒來,擰開蓋子,喝了一大口。
“要不要喝一點?”田夢舉起酒瓶問。
林軒搖頭:“不必了,謝謝。我已經休息夠了,什麼時候可以到大萬字那邊去參與搜尋?”
田夢又喝了一口酒,看了看腕錶:“再過三小時,到下午六點鐘,等探索隊換班時,我陪你一起去。”
林軒點頭坐下,看田夢喝酒。
那是一瓶來自俄羅斯的伏特加,商標一角,蓋著一個手槍、刺刀、骷髏的交叉圖案。
“是俄羅斯人的酒吧?”林軒問。
他可以問得更詳細,但卻僅僅問了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有著該種標誌的酒是專供俄羅斯特種部隊飲用的,不可能從外面市場上買到,尤其是在岡仁波齊峰這種荒山野嶺之中。
“是。”田夢點頭。
林軒皺眉,想了想,苦笑著說:“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曹植的《七步詩》批判的是同室操戈、手足相殘,而廣義來看,所有的地球人都屬於“人類”,應該是區別於動物、植物以及地外生命的兄弟姐妹。
如果田夢率領的51地區特種部隊曾經靠消滅俄羅斯特種部隊而獲得了情報、給養的話,那才是*裸的“人類相殘”。
大自然對於人類的戕害已經相當殘酷,再加上人與人之間的互相攻擊,則這一戰之後,敗者曝屍荒野,勝者力量銳減,可以說無論勝方還是敗方,都沒有真正的贏家。
從這瓶酒來看,林軒的猜想已經是既定的事實。如果俄羅斯人不是全軍覆沒的話,伏特加酒是到不了田夢手上的。
“你說得對,但有時候我們沒得選擇。誰能保證我們不動手,敵人就不動手?就像現在,誰能保證,站在這個營地裡的都是可以相信的朋友?”田夢反問。
林軒笑了笑,不跟田夢爭辯。
以殺止殺、以暴易暴本來就是江湖規則之一,就這樣一直執行下去,也沒有錯。
“我不殺他們,今日誰還能守在這裡接應你?俄羅斯人嗎?絕不可能。”田夢又喝了一口酒,眼神憂鬱,“只有美國英雄才能拯救世界,因為我們沒有私心,只追求正義和公理。”
林軒嘆了口氣:“田夢,我們不談這些。在這裡,任何拯救世界的英雄都無計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