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發了六百張請帖,只對折準備了三十桌酒席。誰知生日那天僅僅來了兩桌,還是他兒子單位的,氣得老局長吐血,當天就住進了醫院。”
楊登科耐著性子聽完聶小菊的嘮叨,說:“這種現象見得多了,這跟康局長的生日有什麼關係呢?”聶小菊說:“怎麼沒關係?正是因為這種現象太多了,康局長才會吸取人家的慘痛教訓,趁自己在位時抓住機遇,好好撈他一把。”
楊登科腦袋直搖,說:“照我的估計,康局長是不會辦生日酒的。”聶小菊說:“這我卻不懂了。”楊登科說:“你不懂的事多著呢,你以為你是張天師?你知道麼?貴都市是個農業大市,農業局又是市裡的大局,在市裡舉足輕重,因此除了上屆的陳局長,歷屆局長幹上幾年都進了市委或政府班子。康局長就是考慮自己年齡不太輕了,才這麼急著要把陳局長弄下去,自己來做局長,他的最終目的就是進市裡班子。這就是官位激勵機制。因此一個有點政治抱負的領導在財色前面,都是挺謹慎挺節制的,只有那些前途渺茫進步無望或船到碼頭車到站的角色,攝財掠色時才無所顧忌,大出其手。這可是不爭的事實,因為早已被無數紛紛落馬的貪官印證。”
見楊登科說得這麼頭頭是道,聶小菊的目光在他臉上停了許久,才哼了哼,笑道:“看不出來嘛,楊科你進步真大,這兩年電大你算是沒有白上。”楊登科說:“去你的吧,我一本正經,你卻冷嘲熱諷,打擊我的積極性。”聶小菊說:“好好好,不打擊你的積極性,那你說吧,應該怎麼辦。”楊登科說:“我已經想好了,21日晚上,我倆一起到康局長家裡去,提前祝賀他生日快樂。至於他辦不辦生日酒,用不著管他。”
聶小菊覺得也行,說:“你這個主意倒不錯,我聽說現在有些事情,走直路辦不了,走彎路辦得了;男人辦不了,女人辦得了;領導那裡辦不了,夫人那裡辦得了;平時辦不了,領導生日時辦得了;白天辦不了,晚上辦得了。”
楊登科認真地望望聶小菊,說:“看你一套一套的,好像是官場上的老手了。別的不說,單說這白天和晚上,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僅僅是時序的不同,到了官場上,其內涵卻豐富深刻得多了。想想如今機關裡的好事樂事,哪一件不是在晚上發生的?至於白天基本上是一些讓人頭疼的亂事爛事,什麼工人下崗,農民上訪,煤礦爆炸震天響,只要攤到了政府有關職能部門頭上,想用手揩是揩不掉的。晚上則完全不同了,工人睡覺了,農民回家了,煤礦爆炸聲停息了,白天沒空處理的事情可從容處理了。比如常委會只能放晚上召開,誰進步誰挪好位置,這個時候才定得下。比如有工程發包權的主兒只有晚上才找得著,那些可大賺一把的工程鹿死誰手,這個時候容易見出分曉。就連小姐白天都在睡大覺,手機呼機通通關機,可到了晚上卻招之即來,來之能戰,戰之能勝。”
楊登科說到此處,不覺眉飛色舞起來。聶小菊看不得他那鳥樣子,說:“這些事好像你都做過似的。”楊登科這才剎住,自嘲道:“我又不是書記市長,操這個閒心幹啥?”聶小菊說:“你早拿出操閒心的激情,你的事怕是早辦好了。”
21日眨眼就到了。
楊登科讓聶小菊另拿出三千元,跟上次吳衛東退回來的五千元合在一起,用一個大信封裝了,再在上面貼了大紅紙,恭恭敬敬寫上祝康局長生日快樂楊登科敬賀的字樣,準備晚上送到康局長家裡去。速速吃了晚飯,囑咐楊前進監督好正在做作業的楊聶,楊登科就懷揣大信封,和聶小菊情緒飽滿地下了樓。
出了九中,見天還沒全黑,去早了碰上康局長他們還在吃飯,有些不禮貌,夫妻倆也不坐車,步行往康局長家方向走去。到了大街上,見街旁有好幾家花店,聶小菊靈機一動,附在楊登科耳邊,說:“買一籃花吧。”楊登科說:“康局長又不是什麼少男少女,未必喜歡這些花呀草呀的?”聶小菊說:“你管他喜不喜歡花草?我的意思,將紅包擱到花籃裡一起出手,既大方雅緻,富有人情味,又不顯得生硬粗俗,領導更容易接受。”
楊登科覺得聶小菊這個主意不賴,說:“女人還是女人,凡事心眼多。好吧,聽老婆的話跟領導走,這兩條堅持得好,不會犯錯誤。”跟聶小菊進了近處的花店,捧走一籃夾著生日快樂紅卡的奔放豔麗馨香四溢的鮮花。
到了康局長家門外,楊登科才從身上掏出那個八千元的紅包,小心夾到紅卡後面。準備就緒,才按了門鈴。門很快開了,門裡是康夫人。康局長在農業局工作時間長,所以康夫人認識楊登科夫妻倆,說:“小楊,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