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成了一個成熟穩重的女性。她不愧是一個能夠頑強面對生活的女性。
我將手指悄悄地伸進她的嘴裡,指尖觸到溼潤處立刻又抽了出來。
我感到自己有些滑稽可笑。
做我的情人吧
我打算先回家換一換衣服再去學校上課,於是便趕在頭班電車發車前匆匆離開了百合的工作室。
百合肯定已發現我在那方面沒什麼技巧,然而,不可思議的是我自己反而產生了信心,深信她會一直喜歡自己。
百合跟我一樣都是在這所專科學校學的油畫專業,畢業後她在一家文具設計事務所幹了幾年,後來又回到母校當了教師。
百合還堅持畫自己的油畫,每年還和朋友一起舉行個人畫展。據說儘管她畫的畫可以賣掉,但幾乎沒賺什麼錢。
百合的畫極具個性。
她將心有所感的一些小事都傾注於畫中了。
我知道百合繪畫的時候傾盡了全力,但卻不知自己是否有資格對其評頭論足。我喜歡欣賞她的畫,可是卻全然弄不清楚是否是好畫及畫中所表達的意思。
我們從來也不談及有關繪畫的問題。百合對我在課堂上畫的畫絕口不提,我也不對百合以我為模特所繪的畫發表自己的感想。或許我們互相之間都認為雙方的畫算不上高明。
我對百合的音容笑貌迷戀到了十分狂熱的地步,我們甚至在學校裡也熱烈地擁抱接吻。我們兩人嘻笑打鬧,還時常開對方的玩笑,對於繪畫和將來的事情則全不在意。
與百合在房間裡卿卿我我是最美妙的時刻。她表達愛意的方式極為巧妙。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她給我看到的是與在學校截然不同的另一面。她時而拉拉我的耳朵,撫摸我的眉毛,時而又抱住我說:“你永遠做我的情人吧。”
十二月我生日的那天,她送給我一條圍巾作為生日禮物。
百合的身上也有近乎於病態的軟弱的一面,這一點常常會在她說話的時候從臉上的表情中流露出來。
舉個例子來說,就是她儘管已到了年近不惑之年的三十九歲,但卻對自己沒有絲毫的信心。
她總是說:“我要是一旦鬆懈下來,馬上就會變成一個無家可歸的人。我這個人其實是非常討厭工作的。”
我說:“您還有丈夫可以依靠嘛!”
她卻搖頭道:“那是靠不住的,一旦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馬上就會散夥。”
聽說百合跟她丈夫總是爭吵不斷,雖然他們已結婚十四年了,但是其間雙方常常處於戰爭狀態。她說,恰恰因為沒有發生決定性的重大沖突,所以這種關係才顯得性質格外惡劣。他們互相之間完全猜不透對方的心思,不過目前緣分還在。
他們這對夫婦不像世上常見的那樣,雙方客客氣氣互不關心,湊和著過日子,而是存在著某些配合相當默契的部分,因此反而導致關係惡化。
我對百合的丈夫從未產生過嫉妒的心理,一來是因為我們素昧平生,二來他也已經五十二歲了,所以我才能安之若素,心平氣和地傾聽他們夫妻之間的事。不知是因為我對自己的年齡抱有自信還是百合作為成年人避免刺激我,總之當時我出奇地冷靜。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往往是一對一的。若是說百合與她丈夫的關係是一對一的話,那麼我跟百合的關係也是一對一。無論百合與她丈夫的關係如何,我跟百合的關係肯定是最美妙的。這樣又有什麼不好呢?當時,我就是這麼想的。
“儘管愛情已走到了盡頭,但他作為一個伴侶,對您來說依然是很重要的吧?”
我曾經毫無顧忌地隨口問過百合。
“我雖然很喜歡你,但豬熊對我也十分重要。”
百合管自己的丈夫叫“豬熊”,而且好像一直是這麼叫的。
“至於說伴侶……,嗯……我也說不好。我只是覺得一直很感謝他,有了困難我就去找他,而且他總是有求必應。即便是將來我與他解除了婚姻,他依然是我十分珍惜的人。今生能夠遇到他是我的福分,當然,能夠遇到你也是我人生所獲得的寶貴東西。總之,我遇到的都是好人。”
百合說這番話時似乎也考慮到了我的感受,為了不增加我的心理負擔,她十分坦白地把上述想法說了出來。
事實上,我也能夠心平氣和地聽下去,沒有將百合那直言不諱的話語往壞處想。
我連找工作的事情都沒有考慮,更不會有結婚的念頭了。即使我想與百合一直在一起,那也不會考慮最終和她走到結婚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