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種新的渴望。那時候,他站在門後邊,兀自思量,如果有一日他也能這般,就能讓孃親過上這樣的生活,便能得償所願。
後來,他遇到了阿醜。
出身鄉野間,雖不算得沒見過世面,可他真的沒有接觸過知書識禮的女子。然而阿醜,又不是知書識禮的木頭,她的沉鬱超越了她的年齡,令人望之便覺悵然,可卻從她骨子裡透出一股韌勁。
她不潑辣,卻也不是文靜,她似乎集聚了一切特質,又似乎超然獨立於他們之外,與世人相異。
是的,她是那樣特別,那樣與眾不同的存在。
她似乎什麼都沒放在眼裡,卻又不是無知的倨傲,她對待這個世間的態度,也相當殊異。
可他,就是被吸引了。
他不曾見過她面紗下的容顏,卻總懷揣著一種對美好的熱切期盼,覺得,即便不是絕色,也會是個清秀端莊的女子。
少時讀書,書中自有顏如玉,他搖頭不信,卻也暢想過自己日後的妻子,定該是惠美賢淑,琴瑟和鳴。
而今,出現了一個他願意期盼的人,他理所當然地就把這樣的期盼加諸於她,並且深信不疑。
起初,他以為她只是個落魄千金,家道中落,興許還揹負血海深仇。
於是,他知道自己要努力,要很努力,才能配得起她的身份,才能,給她興許只是微薄的幫助。
可是她拒絕了他。
他以為,她是覺得他的平民身份和她不相宜。
然而後來,當真相落幕——
他回到家呆坐了很久,將自相見相識以來的種種,都想了一遍,他才發現自己多麼可笑!
不是被她騙了,而是被自己騙了!
欺騙他的,一直都是他自己!
他所以為的美好,他所以為的期盼,都是他自己想象出來的謊言!
是,她從未對他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情誼,也對他的情誼義正言辭地拒絕,她更加從未提到自己的容顏。是他,騙了自己。
當幻想破滅,他嘲笑自己的愚蠢,嘲笑自己的無知,嘲笑自己的一切。於是他開始發奮讀書,想用讀書來麻痺自己。
他不知日夜地苦讀,甚至一個月也沒有出過門,直到他滿腦子裝的都是那些文道政論,快要將他逼瘋了,他才有些憔悴地走出家門,他才知道,山腳下那間屋子,早已人去樓空。
聽小五說,她在淮南城過得很好,大約,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但他,是要去淮南城參加秋闈的,這是冥冥中自有註定,還是別的什麼?
他不願去想,他一直在逃避,逃避到了今時今日。
昨日在開安客棧一樓的大堂,他看見了她。
秋香色的衣裙,算不上華貴富麗,卻雅韻非凡,與古井村時的裝扮截然不同。看來,她真的過得很好。依舊不變的,是米色面紗。
她從自己身後很遠的地方走過,無聲,無息,可他卻嗅到了一絲悲涼的氣息,不知是她發出的,還是自己的心。(未完待續……)
PS:補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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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上前打招呼,確切的說,是不敢。
因為他早已不知如何面對她。
說客套話,裝作之前的告白和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不,那樣,他不是孬種又是什麼?
那麼,他需要解釋些什麼?
可是,他自己都沒想明白的事情,他從何解釋?
於是,他也一般,無聲,無息。
今日徐奶奶前來,定然是她授意,否則徐奶奶又怎麼會來。而她的態度,一如既往地客氣禮貌,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可是他知道,她也在迴避,否則昨天,她不會無聲,無息。
那麼如今,他又該如何面對?
堇堂藥業門口,花琉離走出來,語氣帶了幾分調笑:“阿醜姑娘,你這群手下,還是挺有天賦的。”
“呵,花公子說笑了,”,阿醜瞄了眼花琉離那不達眼底的笑意,語氣和他十分相似,“我們再如何,都是業餘水平。我對底下人的要求,向來活潑,他們只是不拘著。有一句話叫做,戲劇解放人的天性,似乎是這樣說的,我也記不清了,反正就是這個道理。”
花琉離大笑,這次眼底是真的有了笑意:“姑娘見解果真不一般,花某倒不是這個想法。”
“哦?花公子的想法,願聞其詳。”阿醜面紗下挑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