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
劉氏身體不錯,女孩子們也都還行,就是被硬拉來的孕婦歐陽氏有些受不了,劉氏特意讓人把她背到了自己的車裡,讓歐陽氏枕在自己腿上,以減輕馬車的震動。
吳怡也略有些暈車,為了止吐往自己的嘴裡塞了一顆話梅。
到了廟裡時眾人都被折騰的夠嗆,老太太的臉色也不好,表情嚴肅的很,“誰到了廟裡也不許亂說話,本來是為了酬神來的,來的路上越難,心越誠。”
好麼,吳怡很想吐槽說老太太怎麼不學人家西藏人,一步一跪拜到菩薩跟前啊?
雖然提前捎了信,但終究還是有點急了,今日廟裡並不止他們一家,那家人也是不能推的,奉恩侯府沈家正在給老太太週年的法事,廟裡已經提前跟兩家說了,讓吳家推後一天,老太太卻說她跟沈家老太太也是有些交情的,跟沈家也是繞著彎的老親戚,碰上了來上柱香就是了。
因為要主持法事,穿了全套的袈裟的方丈迎了出來,方丈眉子和眉毛都是白的,眉毛上有長長的壽毛垂下,臉上的面板卻極白嫩的樣子,紅光滿面的。
“來來來,你們都來拜一拜活神仙,戒嗔大師今年已經快八十了,身子骨還是這麼硬朗。”吳老太太擺手叫兒子、兒媳跟孫子孫女們都過來。
他們一一對著戒嗔施了禮,到了年紀雖小施禮卻似模似樣的九姑娘時,戒嗔不引有人注意的微微側了一□。
劉氏心思細密,自然注意到了,“大師因何不受小女之禮?”
吳玫也站直了身子,歪著頭瞅著這個陌生的和尚,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也滿是好奇。
“此女之命貴不可言,故貧僧不敢受禮。”
他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老太太是最信這些的,手不由得有些抖,“貴不可言?大師此言有何意啊?”
“貧僧瞧這位小施主口角崢嶸不是凡貌而已。”戒嗔輕描淡寫的說道。
他們也不好追問,都魚貫進了廟。
上了香、拜了菩薩之後,吳家的人又跟在此做法事的沈家人互相拜見了,吳老太太領著全家人給沈老太太上了柱香。
等一切禮儀行過,吳家的人安置在了廟裡的西廂,因為是還願,又遇上沈家人做法事,所以也不方便聽戲之類的,只是送了幾頭豬、捐了香油錢罷了。
沈家的侯夫人肖氏、二夫人孔氏帶了兒女又來給老太太請安。
“我家侯爺請老太太恕罪,他在大雄寶殿出不來。”
“這是人之常情,我們原不應該打擾的。”吳老太太說道,肖氏的母親也姓宋,跟吳老太太是同族但出了五服的堂姐妹。
“老太太這是哪裡的話啊,我家婆婆若是知道老太太來送過她了,在西天極樂世界也是歡喜的。”
“唉,你家老太太沒有的時候我還去你家上過香,一轉眼一年了,她沒有的時候也是六十三,唉,現在京裡的老人兒越來越少了,老姐妹一個個的都拋下我去了。”吳老太太說著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劉氏趕緊扶著老太太。
“老太太您千萬注意身子。”
“唉,我只盼著重孫子,見著了重孫子我就是死了也能閉上眼了。”
吳怡心想,老太太真是奇怪,盼重孫子還一通的折騰,甚至連歐陽氏要在家待著都不許,非要帶出來,說要讓菩薩看看自己的孫媳婦和重孫。
萬幸現在歐陽氏看起來還好,若是因此出了什麼事,算誰的?
她不喜歡聽這些,不由得有些溜號,低頭看眾人的鞋子,卻看見沈家帶來的孩子裡有一雙腳在椅子下面偷偷的扭來扭去的……
她一抬頭,看見了一個比自己大一兩歲的少年,應該是沈侯爺的嫡次子沉思齊。
沉思齊發現了她的目光,立刻正襟危坐了起來,吳怡不由得偷笑,摸魚被人抓到的沉思齊偷偷瞪了她一眼,然後憋不住也笑了。
沉思齊因為是孝期,穿了銀白的緙絲貂皮出風毛鶴氅,頭上戴著銀白色的四方平安巾,因為未到及冠的年齡一半的黑髮半披著,因為還在青春期五官很柔和,長得清秀極了。
長得跟侯夫人肖氏不是很像,吳怡回憶了一下在大雄寶殿匆匆拜見過的沈侯爺……也覺得沉思齊不怎麼像他。
吳怡發現自己盯著人家一個陌生的男孩看太久了,悄悄的轉過臉去。
“這法事做了幾天了?”吳老太太跟沈侯夫人拉著家常。
“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不過是第八天。”
其實這也是吳老太太一定要來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