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咱們家人了,東西自然也是咱們家的!”
“娘,你這麼說兒子要被人笑話的。”彭暮春雖然也是鄉下出身,卻也是在書院裡念過書的,現在又在翰林院,一般人家的規矩他還是懂的,本來他就怕錯了規矩讓人嘲笑,沒想到自己的娘卻處處拆自己的臺。
“笑話?誰敢笑話我兒子!我兒子是堂堂進士!”老太太覺得進士那是相當的了不得了。
“娘,這京城裡不缺進士,跟我同科的有好幾個還在京裡待著等著授官呢,就算是捧著銀子都不知道往哪裡送。”
“哼,你別唬我。”
“娘,你知不知道吳家是什麼樣的人家?”
“不就是個通政嗎?才四品,比你大三級而已,我兒子以後是要拜宰相的。”
“皇上的親弟弟安親王,那是你媳婦的親姨夫!原五城兵官司指揮,現西山大營把總雷大人那是你媳婦的親姑夫!這兩個都是跺一腳四城亂顫的人物,更不用說你兒媳婦的親爺爺是當場太子太保,一品大員,你兒媳婦的外公那是前任首輔劉太師!”
“不過是個小老婆養的。”彭老太太撇了撇嘴。
“小老婆養的也能大老婆養的用!那也是尊要供起來的佛!娘啊,你可別再為難兒子了,您要再這樣我就把您送回鄉下去了。”
“哎呀!我怎麼這麼命苦啊!兒子娶了媳婦……”她的後半句還沒說,在一旁聽得明白的彭老爺子過來了,上來就給老太太一個窩心腳。
“好好的日子不過你做個屁!”
老太太嗄地一聲兒沒音兒了,“我這不也是……”
“你再說……你再說我踹死你!幾天沒打你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是吧?”彭老爺子雖然聽不大懂兒子的話,可是兒子列的官銜他聽懂了,皇上的親弟弟啊,那是什麼樣的人物啊!在戲文裡那都是上打昏君下打讒臣的,還有什麼太子太保他沒聽懂,一品大員他聽懂了,一品啊……他是個種田的也知道背靠大樹好乘涼,自己的敗家老婆子卻跟自己乘涼的大樹過不去,不是找死嗎?
彭暮春看自己的爹發話了,知道自己的娘不敢亂來了,“娘,以後你就好好在後院待著,家裡啥事也不用你管了,我二哥二嫂就讓他們回去種田吧,他們在城裡家裡的豬誰喂啊!大嫂還要看三個孩子呢。”
說啥道理也不如家裡的豬重要,老太太想想還是覺得讓二兒子兩口子回去對。
彭暮春又找了二哥,拿了十兩銀子給二哥,讓他們回家修屋,又許了幾十畝投田給他們倆口子,總算把他們打發走了。
劉氏邊聽秦普家的學彭家的事邊樂,“這個彭暮春有點意思,總算是中了進士的,知道眉眼高低。”
“可不是,他還當著三姑娘好一通賠罪,又把家裡的鑰匙都給了三姑娘,三姑娘這回只需要晨昏定省,就可以回屋做自己的事了。”
“嗯,若是能長久如此,倒是好事。”劉氏點點頭,“那個二妞呢?”
“聽說是又跑了……不過也有說是投了井了。”
“唉,是個苦命人……”劉氏嘆了口氣,又把手裡的念珠轉了轉。
還願
吳家現在的大事是懷孕了的長子長孫媳,所有的事都圍繞著這件事在進行,老太太有一天早晨起來非說自己做了個夢,說在夢裡菩薩提醒她忘了還願。
“若不是菩薩提醒,我倒忘了,祖哥兒十歲那年我帶他去廟裡,開玩笑似的在菩薩面前許願,說是祖哥兒若是平安長大成家立業,一定要請菩薩喝喜酒,你看看,如今祖哥兒中了進士、娶了媳婦,還要當爹了,我竟忘了菩薩的那杯喜酒。”
老太太這麼說了,做兒女的還能怎麼樣,不管現在是不是正是化雪的時候,上山的路泥濘不堪,也要去拜佛。
老太太一聲令下,從吳家從上到下立刻行動了起來,吳怡其實挺高興出門的,她雖然是個奼女,但也沒試過宅這麼久這麼深的,她都快忘了自由的走在大街上是什麼感覺了。
當然了,吳怡早就知道雖然是去廟裡,以她的身份照樣感受不到走在大街上這種感覺,只能坐在封得嚴嚴的車裡面,聽著馬車外的人聲過乾癮。
無論哪朝哪代的京城都是繁華都市,剛出吳府時街上沒多少人,主要是因為吳府住的這一片都是深宅大院,在街上閒逛的人少,等到了鬧市區,此起彼伏的叫賣聲勾得吳怡心癢癢的。
馬車出了城,駛上了一條土路,因為正在化雪,土路鬆軟的要命,這一條路又是出城的必經之路,來來往往的車把道路弄得跟泥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