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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敷道:“樊大人不會怪羅敷先前任性,獨自一人前來仇池山吧?”樊崇笑曰:“怎麼會?我說過,要得到敷兒心。天下男人所不能做,我樊崇都可以為敷兒做到,何況是忍受敷兒的任性?又有幾個男子如我樊崇這般幸運?”看著樊崇一副武夫相,卻硬要往自己身上套上個風雅的名頭,羅敷心內實在鄙視得很。她知道,樊崇對她百般忍讓並不是出於什麼感情而言,而是她的美麗和聰慧足可以滿足任何男人所有的虛榮心。
懷著一腔心事羅敷草草地陪樊崇參拜我伏羲神像。樊崇道:“敷兒好像很疲憊的樣子?”羅敷心想,自己如何能不疲憊?躺在石榻之上的夜聽潮是生是死還未可知,端木善若的續命之術到底可不可信?況且現在又讓盧風揚找到了那裡,萬一他們對大堡山突然攻擊又將如何?夜聽潮和開兒如今是她最親近的人,他們中任何一個有事都會讓她萬劫不復。
羅敷勉強笑了笑:“怎能不疲憊,在隴南這種窮山僻壤,如何有長安住得安逸?”
樊崇令左右只在後面遠遠地跟著,只對羅敷道:“敷兒不用煩悶,我赤眉大軍不日便將回返長安。”“什麼?”羅敷驚詫地問。這也太快了吧?難道短短十數日的工夫赤眉已取食完畢,有了再戰長安之資?他們用的什麼方法如此神速?不過換一個角度想,如果赤眉真的回了長安,說不定是件好事,至少大堡山那邊是安全了。羅敷頓時覺得又驚又喜。
樊崇:“來隴南本就是權益之計,一旦大軍修養完畢,赤眉定然立刻回返。”
羅敷暗喜。樊崇對“長安”二字的著迷從他此次行為便可窺一斑。近百萬大軍剛剛從長安退出,卻又要回還,難道他就不怕這樣折騰下去大軍疲憊難當嗎?這樣的軍隊即使趕回了長安又能怎樣,哪裡有什麼戰鬥力?
羅敷:“如此甚好。敷兒也滿心想回去呢。那椒房殿住著可比這裡舒服許多!”樊崇一喜:“敷兒喜歡住在椒房殿?”羅敷嬌媚萬分地答道:“自然是喜歡的。”樊崇忙趁勢道:“那如今敷兒可願入主椒房殿了?”羅敷嬌羞道:“與樊大人相處日久,已明瞭大人對羅敷真心。只要大人他日做得皇上,以皇后之禮迎我,我……自然入得。”
樊崇臉上頓時開了花一般,大笑曰:“好好!”伸手就要搭在羅敷腰間,卻被她敏捷避開:“我欲與大人圖的乃是長久恩愛,羅敷平日也只愛英雄。——待到大人攻得長安,登了基,與敷兒行了夫妻之禮,再親熱不遲。羅敷可不想落個無名無分就跟著大人的名聲,倒是恐為世人恥笑。笑敷兒也就罷了,大人既然要為君主,可是不能讓任何流言蜚語辱沒的。”
樊崇聽羅敷嬌語連連,竟鬼使神差地答應了羅敷的要求:“好好。如果能得到敷兒,莫說個長安,就是天下,我也願去打;莫說登上十天數月,就是一輩子也是值得!”說著規矩地把手收回,令人牽馬過來,兩人一人一匹,騎上前行。
夜間,兩人回到了隴南赤眉大營,樊崇要與羅敷接風。羅敷滿腹心事應付他一人已是累心,哪裡還願意再經受大場面?羅敷只道乏了,將此事推了出去。
今日月色如水,星子滿天,靜謐的夜晚想起與夜聽潮的種種,羅敷分外動情。此時想必他處秋已盡,隴南卻仍然有秋意,似乎被封存一般。羅敷披衣走在帳外,踏碎一地的月光。明日便是為夜聽潮續命之日,只期望一切順利。如果這幾日赤眉再離開隴南,那麼他也可以安心在此處休養。
羅敷突然想到什麼,對名為隨身侍奉實為監視其動向的侍女道:“我好像感了風寒了,快去令人煎些藥來。”說完掩面咳嗽兩聲,輕扶嬌顏,竟是柔弱無比。侍女道:“是。”已有一人離去。
羅敷回帳內榻上躺著,果然不到一盞茶的工夫樊崇就到了:“敷兒身體不適?”羅敷點頭:“大人近日事忙,又何必親自過來?”樊崇道:“什麼事能比得上敷兒的事重要?我已帶來軍醫在帳外等候,讓她為敷兒診診脈再煎藥不遲。”羅敷點頭,道:“也好。不過……”
樊崇見羅敷臉上多有難言之色,忙勸慰道:“不過什麼?敷兒有病自當是要大夫診治的。”
羅敷道:“我……”說著又咳嗽,做出為難的樣子看看周圍。樊崇會意,令眾人全數退下,羅敷這才道:“大人本是心細之人又怎麼看不透?診脈自是要肌膚相觸的,讓一個男子接觸我的……手臂,讓羅敷怎不難為情?”說完又是咳嗽連連,捂住胸口痛苦萬狀。
樊崇一聽懊惱非常:“敷兒說的是,是我欠考慮了。怎能讓其他男子碰敷兒呢?——你看這樣可好,我軍中有位盧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