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叉開腿,在水池旁抹著肥皂,眼睛盯著我。你都聽見了,他突然說,克拉斯跑了,很可能跑到這兒來。我把果醬塗在麥片粥上,什麼也沒說。他肯定會跑到這兒來,父親說,他會突然跑到這兒,要這要那,還要吃的,要我們把他藏起來。要是事先不對我說,你就什麼也別幹。誰要幫他的忙,誰就得受懲罰,包括你,你要這麼幹,你也得受懲罰。我問他:要是他們抓著克拉斯,會對他怎麼樣?父親像擤鼻涕似的把肥皂泡甩掉,只說了一句:他該受什麼懲罰就受什麼懲罰。接著他拿起刮臉刀,把腮幫子一鼓,從耳朵那兒開始往旁邊颳著,然後又像沒完沒了地吹著口哨那樣撅著嘴。我心不在焉地吃著麥片粥,一勺一勺地舀著灰白色的麥片,舀了好半天,一直等到父親刮完了臉。即便現在他也不想吃,不想喝。他刷洗了刮臉用具,拉上了揹帶,動作緩慢,心事重重,然後又找釦子,其實這顆釦子早就掉了。他使勁兒擦了一下鼻子,看著手絹沉思了半天,然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