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家中遭襲,可能出事了……咱們的外勤觀測點發現去了十幾個人……”
“什麼?”刁主任嘴唇一顫,聽是聽清了,有點不太相信,楊鋒又重複了一句,這下把刁主任真氣著了,一拍桌子一起身上火了:“……太沒有王法了,走,看看是誰又跳出來了……”說話著呼啦啦四個警察一起起身快步向外走著。
變數,媽的變數真來了,簡凡眼骨碌碌轉著,一時間還沒有捋清這事的前因後果,直接原因恐怕和楚喜峰上午當了出頭鳥有關,一念至此,省得這事要壞,也不迭地起身邊喊邊追了出來:
“嗨,我也去……我和楚喜峰是熟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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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數,每時每刻總有意想不到的變數在發生。
秦高峰和簡凡帶著幾位特警趕赴現場用了二十幾分鍾,到了西郊公園毗鄰的這幢三層小樓,不用說是已經為時晚矣,不但為時晚矣,而且連門也敲不開了,擂了半天門才見得上午那位保姆畏畏縮縮地開門,沒等保姆那句楚先生不在家的謊話說出來,簡凡早撥拉開人,直接帶人衝進了家裡。
“嗨…嗨…這幹嘛呢?楚宇飛,你們這是……你爸呢?”
一進門愣了,楚宇飛和老婆正收拾著行裝,大皮箱已經擱到了客廳中央,剛從樓下往下走的楚夫人肥肥墩墩的身子一頓,見得簡凡再來,又是一臉難色,吃了黃連般地有苦說不出來的感覺。
“嗨,怎麼好好的都啞吧了?阿姨,楚叔叔呢?”簡凡話放客氣了幾分,樓梯上站的胖婦人指了指二樓的房間,簡凡徑直帶著人直上了二樓,推開了虛掩的門,又被眼前的景像驚得怔了怔,楚喜峰捂著半邊臉,埋在沙發裡,正唉聲嘆氣地,抬著眼皮瞧著簡凡來了,喃喃地說著:“簡凡你是不是誆我呀?什麼人家朝不保夕,我剛回家就被人闖家裡來了,人在你們不在,人走了你們倒來了!?”
“楚叔,我們剛知道不是……報警了沒有?”簡凡上前坐到楚喜峰身側,看到人無大礙,稍稍放心了,不料一問報警,楚喜峰手一離臉頰,右臉明顯紅腫一片是大耳刮的印子,直湊到簡凡面前問著:“我好意思報警麼?捱了幾個耳光我都不知道誰打的!?”
“楚叔,到底怎麼回事……您放心,這些王八蛋一準把他們揪回來。”簡凡摸摸老頭的臉,重倒不重,只是羞辱人辱得厲害,這麼重臉面的上層人士被劈里叭拉扇上幾個耳光,揚著紅臉蛋還真不好意思跟警察講,簡凡殷勤地關心一問,楚喜峰唉聲嘆氣地說著經過,剛回家開門,尾追的兩輛車就衝上來挾著人直衝進自己家裡,足足來了十幾個人,把兒子兒媳婦和老婆堵到家裡,幾個人摁著楚喜峰連威脅帶詐唬,拳腳捎帶著幾個耳光逼得楚喜峰在同意出售新世界公司的股東決議上籤了個大名。
“啊!?就這麼就簽了?”
簡凡聽得張口結舌,愕然一臉看看古井無波的秦隊長,這麼下作的辦法要是唐大頭商大牙之類的人乾的還能理解,怎麼也又想不到變數會是申平安也用上了這麼流氓的辦法。
“不籤怎麼地!?十來個大男人堵家裡,出個什麼差池讓我怎麼活人呀?虧是我孫子不在……得得,反正就個爛攤子,賣就賣了,趁倆錢拉倒,都簽字了,我一個人扛不住呀!?……簽了字拉倒,我先讓兒子兒媳出去躲幾天去,這場面誰可經歷,嚇死個人咧。”
楚喜峰看來決定要破財消災了,看著幾位警察都盯著自己,有點羞赧,又把半臉捂上了。
“冷靜……冷靜,楚叔,你這麼躲著不是個解決辦法……”簡凡連自己都冷靜不下來,勸著楚喜峰,這楚喜峰看來吃了秤砣鐵了心要委曲求全了,左說右說,不但不願意報警立案,連連還催促著老婆去催兒子兒媳婦走,那胖婦人指桑罵槐地數落著楚喜峰蔫巴老頭一輩沒出息,連門都扛不住,這下好了,全家喝西北風去吧。說得楚喜峰怒從心頭起,雖然不敢喝斥警察,可罵老婆沒問題,直說著大侄女就那身份都被人折騰死了,要不是考慮兒子兒媳婦,我這老骨頭早跟他們拼了……
簡凡和這幹警察夾在一家兩代四口中間,霎時間覺得鼻子不鼻子,臉不是臉,上午才拍著胸脯保證,下午人家家裡就出事了,這下子恐怕簡凡說話腰桿也不硬、話也沒人信了,直看著兒子和兒媳婦上車走人,楚老頭這倆口子把一屋子警察扔在當地,倆口子生悶氣去了,搞得簡凡好不難過,被秦隊硬拉著出楚家門,扭捏掙扎著,把氣撒到秦高峰身上,指著楚家質問著:“看……這就是警察消極應對、不作為的後果,好看吧,我都覺得臉沒地兒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