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大手輕輕地拍到了肩膀上,正衩怒火燒得有點發懵的楊紅杏回頭一瞧,是陳十全,咬咬嘴唇有一種無話可說的感覺,被陳十全輕輕握著手,拍著肩膀安慰著:“……你沒上過一線,哪個殺人現場都比這個��恕���
楊紅杏嘴唇囁喃著,什麼也沒說出來,只是靠著師傅的膀子,撐著袖子抹了抹溼潤的眼睛,身後的鑑證開始了,刁主任揪著王堅問簡凡,王堅只顧著現場,糊里糊塗說不清了,看到楊紅杏和陳十全倆人,刁主任這就小跑上來問著:“簡凡呢?看到簡凡了嗎?”
“那兒……”楊紅杏揮手指著,遠離了人群之外,孤零零地坐到罐梯上,雙手托腮坐著,像在鬱悶,像在發愣,也像在思考,刁主任又是小跑著,直奔到了偌大的罐下,看著離地面已經有數米高的*焊梯上的簡凡,抬頭問著:“哎,哎……簡凡,發什麼愣呢?快下來,先把外面的人疏散,這個案情暫且保密。”
“嗯……哎……”簡凡起得起身來,弱弱地踱步下了鐵梯,那眼神裡充滿了迷茫,在刁主任看來也找不到超出常人的睿智來,勉力笑了笑刁主任打趣著:“怎麼了?案子都破了,怎麼一點都不見高興?”
“高興!?主任您知道我為什麼不想當警察了嗎?”簡凡不答反問。
“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看到人性最醜陋的一面赤裸裸展現出來,包括我們警察、包括這些罪犯、包括這些受害者。以前我接觸案子,沒破的時候總是被未知的好奇吸引著,而真正找到了真相,又會讓自己很難過,說實話,我當警察一天都沒高興過。”
“那是因為你心裡的責任感很重,你要是當警察,一定是位好警察。”
“呵呵……可惜我已經不是警察了,如果再選擇一次,我還是會選擇放棄的……”
簡凡說著,這句話讓刁主任詫異地停下了步子,不料簡凡腳步未停,愣生生地把刁主任扔到了原地,徑直出了油罐庫門,稍待片刻便聽到了車聲、人聲的響起,聚集的人群開始陸陸續續撤離,楊紅杏掛念著簡凡,這邊的鑑證現場也幫不上什麼忙,帶著倆師傅到門外看簡凡的時候,外面的人已經走了七七八八,簡凡正招手送著最後一批,也就是那位寶馬車女,叫曾楠來著,遠遠地看到曾楠和簡凡小聲耳語著什麼,倆個人的狀態像在商量著什麼事,車走了簡凡才回往場區跑,小步回到了場門口,先招呼的陳十全和江師傅說著:“師傅對不起啊,把你們扯到這事情裡,不怪我吧?”
“呵呵……怪你什麼?高興都來不及呢,在警隊裡我們倆是一對廢物啊,也就你把我們倆當寶呢。是不是老江?你當警察這麼多年,都沒遇上個像樣的案子吧?”陳十全笑著問江義和,江義和點頭稱是著,拉著陳十全示意,倆人笑著先行回來了場區裡,把這個獨處的空間留給簡凡和楊紅杏了。
“等等……你來……”
簡凡看著楊紅杏臉上、手上都是汙漬,大概在坑底蹭上的,拉著楊紅杏跑進了門房裡,找著盆放著自來水,端著給杏兒洗洗涮涮,洗完了一甩手,簡凡早從口袋裡掏著面紙巾,遞給杏兒一張,自己又拿了一張給杏兒細細地擦著臉,直看得屋裡還守著看門人和那幾個保安的特警擠眉弄眼做鬼臉,連楊紅杏也不好意思了,奪了紙巾出了門外,邊擦邊轉移著此時的尷尬問著:“剛才你一個人待著想什麼呢?沒找著人你胡說八道,真找到人了,你默就不作聲了……真怪哦你這人。”
“哎,能想什麼?想爸媽,想老妹,捎帶著再想想老婆唄。”簡凡說了句,楊紅杏嗤鼻不信,不料簡凡哎著氣道著:“老不信我的話,除了你們我還能想誰?我剛才就想啊,要是我活五十,這把五分之三就已經沒了,要是活六十,二分之一都沒了,半輩子都過去了,我還是瞎活著呢……以後我得好好活著,把我爸媽伺候得好好的,把我老婆伺候的好好的,將來生個兒子得教育得好好的,別跟他爹樣,三十了都不知道自己該幹嘛呢?”
“嗯…理想不錯。”楊紅杏抿著嘴,怪怪嗯了聲,大概被簡凡這份樸素的理想感動了動,不料轉念問著:“不過你還沒老婆呢?這倒想上兒子了?”
“馬上就有了……那個,咱倆不訂婚了啊……”簡凡突然斬釘截鐵說了句,楊紅杏臉一沉,俏眼一愣,盯著簡凡不知道這貨發什麼神經,剜了一眼:“怎麼了?不訂拉倒,你去跟我媽說清楚啊。”
“當然要說……”簡凡撇著嘴,大概是被某事觸及到了脆弱的神經,此時大有幾分大男子的作態,幾分命令式的語氣說著:“明兒咱們就去辦結婚證,後天是辦酒席典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