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3 / 4)

小說:最優美的散文 作者:津鴻一瞥

我都難以辨別哪一個是我——是走在我身邊的這一個,還是穿著我的短褲正在走路的那一個。

一天下午,當時我們正好在湖邊,突然下起了大雨,就像許多年前一樣,我像孩子似地敬畏地觀賞這一情景。而在美國的這片湖上,同樣一部戲的第二次高潮時刻,其雷電的出現也沒有任何重大變故。這是一個大場面,依然是個大場面。整個過程再熟悉不過了,最初是讓人窒息的悶熱,誰都不願意離木屋遠點兒。大約在下午三四點鐘的時候(這個時間也和過去一樣),天色突然奇怪地越來越暗,所有表明生命的跡象都嘎然而止。突然之間,已經停好了的船被一個新方向刮來的風吹到另一邊,狂風暴雨的前兆哄哄而過。緊接著,猶如定音鼓、小鼓奏響,然後是低音鼓和鐃鈸,最後在一片漆黑中劈開一聲閃電,各路神仙在山頂上齜牙咧嘴地嘲笑。再後來一切都安靜了,噼裡啪啦的雨水連續不斷地墜入平靜的湖面,光明、希望和人們的情緒又都恢復了。遊客們滿心歡喜地放飛著心情跑出來,頂著雨水下湖游泳,在一片爽朗的笑聲中,他們調笑著自己全身淋溼的模樣,而這笑話也被永遠地保留了。孩子們因為嘗試了在雨中洗澡的新鮮感而興奮地大喊大叫。這場個個猶如落湯雞的鬧劇把幾代人牢牢地系在一根堅不可摧的鏈條上,那些撐著傘淌水的人全都成了鬧劇中的喜劇演員。

在其他人都在游泳時,我兒子說他也要去。他拉下那條下雨時一直掛在繩子上溼透了的運動褲,擰出裡面的水。我懶散地不想去,一直注視著他,他那瘦小的身體,除了骨頭就是皮。當把又溼又冰涼的短褲套在身體上時,他輕輕地皺了一下眉頭,在他扣上被水浸泡得發脹的腰帶時,我突然感到一陣陰冷的死亡氣息侵入我的身體裡。

西 敏 大 寺(1)

'美國'華盛頓·歐文

華盛頓·歐文(1738—1859),享譽國際的文學家,也是19世紀最偉大的美國散文家之一。生於紐約城,在家中,他是11個孩子中的最小的。歐文自幼聰穎,19歲攻讀法律。1804年至1806年間遊歷歐洲,返國後取得律師資格。但是他對當律師不感興趣,而且他身體不太好,因此,改變興趣,以寫作謀生,並進入仕途,曾任駐西班牙公使,旅居歐洲長達17年;他的傑作《見聞錄》(The Sketch Book)就在這期間完成的,其中的《呂伯大夢》(Rip Van Winkle)已成為婦孺皆知的故事。總之,華盛頓·歐文在世界文學史上有著不可或缺的地位。

正值深秋時節,這種天氣讓人感覺莊重而抑鬱,早晨的陰影幾乎和傍晚的相互連線,給這歲末的幽情更加籠罩了一層灰濛濛的色彩。就是在這樣一天,我一個人在西敏大寺走了幾個小時。在這古老的建築群中,有一種淒涼的感覺剛好與這個季節的色調相吻合;我跨進門檻,似乎一腳邁進了古老的年代,將自己融入到那些前人的陰影當中了。

我是從西敏學校的內庭進去的,穿過一條低矮的有著弧頂的長廊,感覺像是在地下室裡。周圍是厚厚的牆壁,只有牆上的小孔透出絲絲光線,反而顯得這裡更加幽暗了。穿過這條長廊,我可以遠遠地看見前方的拱廊;一個上了年紀的教堂司事,身著黑色長袍,正從陰影裡走過,那模樣就像是一個剛剛從附近的墓中爬出來的幽靈。這條路正是古修道院的遺址,景色分外淒涼,我的頭腦也因此陷入了莊嚴地沉思默想之中。這條道路一如既往地寂靜,與世隔絕。灰色的牆壁因為受到潮溼空氣的侵蝕,早已褪了色,而且由於年代久遠,也逐漸呈現出崩潰的跡象。牆壁上覆蓋了一層灰白的苔衣,讓人無法辨認清楚上面的碑文、骷髏像和各種喪葬的標識。弧頂上本來雕刻有華麗富貴的花紋,可如今早已不見了那些斧鑿的痕跡;當年拱形石上枝繁葉茂的玫瑰花也不見了往日的風采。這裡所有的事物都刻上了歲月流逝的痕跡,然而就是在這樣的頹廢之中,依然有一種讓人怦然心動、歡喜愉悅的感覺。

一道秋意綿綿的金色陽光從拱廊的方場上空傾瀉下來,照耀著場上稀稀拉拉的小草,也給拱廊的一角披上一層陰鬱的光線。從拱廊中間抬頭遠望,可以看見一小片藍天或時不時飄過的白雲,還有那撲撒了金子般陽光的塔尖;正筆直地向藍天延伸。

我緩慢地走在拱廊上,時而思索著這融合了輝煌與頹敗的景象,時而又力求辨析我腳下墓石上的碑文。這時,三座雕塑工藝粗糙的浮像吸引了我的眼光,經過幾代人在上面來來回回的行踏,它們幾乎很難辨認清楚了。這是這座寺院早期三位住持的浮像,上面的墓銘已經全被磨掉了,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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