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6年發表的《太陽照樣升起》是海明威獲得聲譽的第一部長篇小說,併成為“迷惘的一代”的代表作品。一戰給海明威留下了難以癒合的心靈創傷,為他創作舉世名作《永別了,武器》提供了素材。本文《晚夏》就是選自這部名著。1952年,中篇小說《老人與海》出版,轟動文壇,並使他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
那年晚夏,我們住在鄉間的一棟房子裡,隔著河流和平原可以望見高山。河床裡的鵝卵石和圓石,在陽光的照耀下乾燥白皙,清澈的河水湍急地流過,河道里一汪蔚藍。部隊沿著房子向大路挺進,揚起滾滾塵土,覆蓋了樹葉和枝幹。樹葉那年落得早,我們看著部隊行進在路上,所過之處,塵土飛揚。微風吹得樹葉紛然而落,士兵們踏過的路上只剩下嘩嘩的落葉,一眼望去白晃晃、空蕩蕩的。
平原上的莊稼長勢良好,有許多果園,而平原外的山巒,則是滿目褐黃,光禿一片。山谷裡戰鬥正打得緊,夜裡我們還能看到炮火的閃現。黑暗中,這番情景酷似夏季的閃電,只是現在夜裡涼快些,人們覺察不到夏天暴風雨來臨前的那種悶熱罷了。
有時在夜色中,我們能聽見部隊從窗下走過,摩托牽引機拖著大炮發出的聲響也聲聲入耳。夜裡的交通頗為繁忙,路上有很多馱著彈藥箱的騾子,運送士兵的灰色卡車,還有一種開得稍略緩慢的卡車,運載的東西被帆布蓋著。白天也有用牽引車運送的重炮,翠綠的樹枝遮蓋著長長的炮管,鬱鬱蔥蔥、繁茂的枝條和葡萄藤把整個車身都覆蓋了。朝北望是片山谷,山谷後面有一片慄樹樹林,林子後面,也就是在河的這一邊,又有一座高山。在這座高山裡也曾經發生過交戰,只是沒有成功。一到秋天,雨水就連綿而至,山上慄樹的葉子掉得精光,只剩下赤裸的樹枝,還有那被雨打得漆黑的樹幹。葡萄園中也是枯枝敗葉,稀疏光禿;鄉里的每一樣東西都是溼潤的,觸目所至,一片蕭瑟的秋意。霧氣瀰漫著河流,浮雲在山澗縈繞,路上卡車駛過處泥漿飛濺,士兵們頂著溼漉漉的披肩,渾身都是爛泥;他們的來福槍也被淋溼了,每個人身前的皮帶都掛著兩個灰皮子彈盒,裡面排滿了又長又窄的六點五毫米口徑的子彈,鼓鼓囊囊地蓋在披肩下,他們走在路上,猛地一看,就像是一群懷胎六月的婦人。
送 行(1)
'英國'麥克斯·畢爾勃姆
麥克斯·畢爾勃姆(1872—1956),英國著名諷刺畫家、散文家和劇評家。曾就讀於牛津大學。除擅長繪畫外,他還寫過不少散文,並取得了較高的成就。後來繼蕭伯納任《星期六評論》劇評專欄作者達12年之久,晚年移居美國直到去世。
我不會送行。它可是我所認為的世上最難做好的事情之一,對此,你大概也心有同感。
送一位朋友從滑鐵盧去渥克斯廳可說是一件相當簡單的事。但你從來就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