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2 / 4)

算是我對你們的支援。”

李建國說:“五五開不行,這樣我們不和總公司平起平坐了。四六開,我一年之內把款項劃到總公司的賬上去。”

羅繡笑起來,說:“小李,果真是不吐骨頭。”

李建國陪上笑說:“這隻能說是總公司的遺傳基因好。”

羅繡聽了這句話真的開心了,臉上就有了和顏悅色。說:“那就獻一回愛心。”

李建國說:“那我找他們談了?”

羅繡說:“我讓廣告部的人和他們談。”

第三章

童惠嫻的車攤設在瑞金路與延安路的交接處,背後是一塊正在打樁的建築工地,四周圍著雪白的圍牆。面對著瑞金路的石灰牆面上刷了一行巨大的硃紅黑體字:“安全第一質量第一效益第一節約第一”。童惠嫻的三輪車就停放在一棵法國梧桐樹下面。各種型號的腳踏車內外胎掛在三輪車的把手上,而車板上則是腳踏車的配件,兩隻打氣筒立在樹根的旁邊。童惠嫻的工作寫在一塊木板上,“修車、補胎、打氣。”童惠嫻的左側是另一個工廠的下崗女工,她在賣報。她們一直不知道對方的姓名,不說,也不打聽。她們互稱“大姐”,說一些閒話,或者為對方換~些零錢。儘管這樣的生活日復一日,可是她們總認為這樣的日子是短暫的,臨時的。有一天她們會重新回到“原來”的地方去的。

童惠嫻於1992年9月從腳踏車總廠下崗。她的H兒子正是在這一年的8月考上了大學。

兒子考取的當天童惠嫻就預感到下崗的命運了。有一得必然會有一失。生活大體上總是這樣的格局。童惠嫻在總廠做的是裝配工d多多少少算有些技術,擺個修車鋪子應該能把一張嘴打發過去。修理腳踏車無非就是拆下來再裝上去,不算什麼太難的事。可是童惠嫻在決定擺攤之前還是生了一場病,躺了一個星期。她無論如何也不甘心在馬路的邊上做這種事的,拉不下這個臉面。可是兒子報完到,家裡就全虧空了,看病的錢都擠不出來了。童惠嫡感覺到自己又一次掉到冰河裡去了,她還是在插隊的那一年掉到冰窟窿裡頭產生過這種感覺的,手和腳全落空了,沒有一個地方能落得到實處。董惠棚後來“豁”了出去,拖了病走上街頭,掛起了“修車、補胎、打寧‘的小木牌。她的第一筆生意碰上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騎了一輛很髒的捷安特山地車,後胎爆了。童惠嫻修好車,認認真真地替小夥子把車子擦回到七成新。後來小夥子問:”多少錢?“童惠嫻低了頭就是說不出口。小夥子掏出一張十元,很大方地說:”別找了。“童惠嫻沒有接。童惠嫻再也料不到自己不敢去接。她望著這張皺巴巴的現鈔,委屈和羞辱全堵在胸窩裡頭,一點一點化開來了,往上湧。一雙眼裡很突然地狂開了兩朵淚。小夥子把十元現鈔丟在小木凳子上,騎上車,很滿意地吹起了口哨。吹過來一陣風,那張皺巴巴的十元錢掉在了地上,翻了幾翻。正過來是十元錢,反過去還是十元錢。

小夥子走遠了,童惠嫻弓下腰拾起那張紙幣,眼淚說下來就下來了。童惠嫻就感到自己做了一回贓似的。她童惠嫻是誰?混了幾十年了,十塊錢就讓她這樣了。這一想童惠嫻便越發傷心了,拿了一隻很髒的手往臉上捂。悟不住,兩隻手都沒有捂得住。

童惠嫻一到家就大哭。這時候丈夫耿長喜剛從肉聯廠下班回來。他站在床邊,拉下了臉,說:“告訴我,誰欺侮你了產‘童惠嫻便用被角把頭裹住。耿長喜從鋪板底下抽出了一把殺豬的點紅刀,到巷口裡頭看了半天,看不出任何跡象來。耿長喜回到臥室,把刀拍在床頭櫃上,大聲說:”你說,是誰*’童惠嫻料理好自己,說:“沒有誰,我自己難受。”耿長喜放低嗓子問:“真的?”童惠嫻說:“真的。”耿長喜收起刀,往外面去,臨出門時回過頭來關照說:“也不要哭得太長了。”

童惠嫻把那張十元錢壓在玻璃臺板底下,第二天一早就到大街上班去了。童惠嫻自己也奇怪,怎麼一哭身子上的病竟全好了,心裡頭也沒有不甘了,也不再怕羞了。童惠嫻騎車走在清晨的馬路上,馬路潮溼而又空蕩。童惠嫻長嘆了一聲,像是為自己的前半生做了一次總結:“哎,人哪。”

一個星期之後耿長喜才知道老婆在外頭擺攤了。聽完妻子的訴說,耿長喜沒有說一句話。

第二天一早卻比童惠嫻早起了半個小時。當天晚上耿長喜就笑嘻嘻地問了:“今天生意好吧?”這個混球男人從來都不知道自己老婆的心思的,耿長喜端了酒盅,開心地說:“上午環衛工人剛一掃完,我就在路面上撒上玻璃碴了。”童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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