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那一次呀?”桑雅眨眨眼,也為難了。
“啊?還不止一次?”帥朗嚇了一跳,一看桑雅的表情,又不好意思苛責了,點點頭:“從頭說。”
“最早是傷害,住少管所住了半年……在老家開封。”桑雅說了句,吐吐舌頭。
“啊?未成年就犯罪?……繼續。”
“後來出去打工,在上海一家酒店,摸了客人幾個包……那時候水平不行,沒走遠就被警察抓了,判了一年,住了八個月,在上海女子監獄……”
“喲,那是見過世面的人了,是不是學了不少。”
“嗯,學得不少,一個號子裡從小偷小摸到殺人放火販毒的都有,本來不怎麼會,等出來好像就都學會了……”
“沒啦,姐不笨到老被警察抓吧?從上海出來以後,我混過七八個城市,這都四五年了,警察毛都沒碰著。”
“呵呵……”
帥朗看桑雅說得正色,忍不住笑了笑,什麼事都是一點一滴積累升級的,犯罪也不例外,時間一長都是積重難返了,一笑,桑雅得意地飛了個媚眼刺激著帥朗:“走眼了吧?姐可是個徹頭徹尾的二勞分子,要不是這次徐麗雅非回中州,我根本不敢回這兒來,這幾年就在中州犯的事多,騙過一家服裝廠的貨款、騙過好幾個想包我當二奶的傻*、那倒匯的吧就更不用說了,你碰見的那次是個意外,一般情況下,我們三個人聯手,做事就是幾分鐘的事……”
“就你那兩下還不在我眼裡,少拽了……對了,你那倆個同夥是誰?”
“一個叫大妹,原來就是倒匯的;一個叫小寧,就那個扮警察的,是她男朋友,被梁根邦逮著了,逼問他錢的下落,被砍了四個指頭,也不敢報案……後來把這幾年存的錢都交出來人才放了,現在我也不知道在哪兒……”
說到此處,帥朗感覺到桑雅的手顫了顫,恐懼,總是有的,桑雅說著也有點黯然了。
“不知道的,我走一個地方就換一個身份,這倆同夥是在中州認識的。這次回來我見了大妹一次,就是那位,拍賣會電梯裡你見的那位,我給了她一筆錢,已經走了……”桑雅道。
“哦,怪不得警察叫你女魈,來無影去無蹤啊……掩飾得很好,那我問你,你攢了多少錢?”帥朗問。
“沒多少,瞎折騰了,加上這五十萬現在都不夠一百萬,我本來準備搞一千萬收手呢,現在離目標還遠著呢。”桑雅誠實地道。帥朗撲哧一聲,笑了,笑得換了個姿勢,仰躺到床上,忍不住地笑。
“那不騙我幹什麼呀?”桑雅愣色問了句。
帥朗一陣胃疼,來了個難受動作:“什麼不能幹?如果你做不到,那就什麼也不用說了,你愛幹嘛幹嘛,想做多大的買賣隨便,做得越大,栽得越快……桑姐,我是一個警察家屬的名義給你做這個諮詢工作的啊,你要放不下以前,可就沒有以後一說了。”
本來興奮的桑雅黯淡了,頹然了,旋即也像帥朗一樣來了個仰身動作,仰躺在床上,半晌才說著:“其實誰想當騙子,沒辦法不是,書沒念多少,教養比書還少,本事比教養更少,除了到飯店酒店端盤子洗碗掃地,其他還幹什麼呀?再不就嫁個男人,可男人有幾個好東西,除了上床他就不想別的事……”
帥朗被呃了下,似乎自己也在其列了,正糗著,桑雅一翻身又面對面看著仰著的帥朗,手指撩拔著笑了笑道:“你例外,我知道我要是個普通女人話,你一定會娶我是不是?”
“嗯……當然,現在敢說這話,放幾個月前我都不敢說這話,我連自己都養不活呢。”帥朗點點頭。
“那我……你覺得能重新開始?”桑雅不確定地問。
“當然能。”帥朗重重強調著,一伸手指:“第一,我給你買一個假身份。”
“這個不行吧?我假身份多了。”桑雅否決了。
“不一樣的,不是造個假身份證那麼簡單,現在這個行當的騙子早就升級了,他們會在手裡養一個假身份……注意,這個身份是養的,從出生到上學都有記錄,連派出所的戶籍記錄都有,所有的都是真的,就是沒有這個人……這樣的身份你在異地可以完全開始正常生活,只要不犯案,只要人家不是尋根究底要查個清楚明白,這東西就能瞞過去,過了十年八年,你這些小案子追訴期一過,你就是自由人了……哎對了,你沒殺過人吧?命案可是不死不休啊。”帥朗提醒著。
“沒有……我那殺人那膽,要有那膽早把梁根邦做了。”
“對了,以後和你的所有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