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死麼?”她問自己,因為她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不。”她回答自己。她要離開這間屋子,沒有尹初石,她繼續留在這兒,就無法活著。
她撥通了李小春的電話,“小春,你來接我,我餓了。”
尹初石朋友的暗房實際上是一個一居室的單元房,半地下,窗戶在地面上。除了一個長沙發和一個水壺一個鋼精鍋,一雙碗筷,一個暖瓶,一個茶杯,這兒有的就只是沖洗照片的東西了。
尹初石已經被允許在這兒住幾天,直到他擺脫了目前的這場危機。他買了一床棉被和一個噴膠棉枕頭,一個臉盆和洗漱用具。他的朋友看著他安置這些東西,問他,“怎麼打算?”
尹初石看著朋友。他是尹初石在黃山上認識的,兩人一見如故,許多年來交往不多,但能夠彼此信任。當他發現朋友把目光盯在他臉上脖子上的傷時,心裡很亂,“不知道。”
“放在我身上,我是忍不下去的。”
“也許你比我強,你是劉軍,我是尹初石。”
“也許我比你強,可女人都愛尹初石,不愛劉軍。”
“你老婆可夠愛你的。”尹初石說。
“對,她愛我,可她不會愛。”劉軍說,兩個人都大笑起來。
“這事真他媽的怪,沒哪個人男人能說出箇中道理。為什麼同是女人,而你偏愛這個,不愛那個呢?”尹初石好像自言自語。
“你真不想回到老婆孩子身邊去了?”
“也許我回不去了。”
“至於那麼嚴重麼?”劉軍說,“外面的女人就是外面的女人,別分不清家裡家外。”
“得了,你那套臭理論別往我這兒賣,你知道我是認真的。”
“這回是認真的?”
“是。”
“那你趕緊打個電話,別到最後雞飛了,蛋也打了。”
“行了,你走吧,別為我操心。”尹初石說著把幾張照片裝進一個大信封,“別忘了給老董,也別忘了給我請假。”
劉軍離開了,尹初石又湧起給小喬打個電話的念頭,但馬上又打消了這個念頭。他想,應該冷冷她,讓她認真反省一下,這樣,對他們的將來沒壞處。
李小春到小喬的住處時,房間虛掩著。他推門進去,看見小喬靠著冰箱坐在冰冷的地上,連忙抓住她的手,要把她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