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迦聞言愣住,轉而又覺不可思議,上前低聲道:“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啊,剛才我只是在佛前懺悔了一下,懺悔這種事是好事情啊,怎麼會反倒惹上一身麻煩呢?如此一來,以後誰還敢懺悔啊,不如壞事幹到底。”那和尚奇道:“咦,怪了,我只知道佛菩薩為了眾生解脫,不惜捨命毀軀、無我無執,巴不得眾生的痛苦煩惱由自己一人承擔,卻還沒見過怕惹麻煩的菩薩。”
劉迦臉上一紅,急道:“就算菩薩級別的人該這般偉大,我我……我這不還沒成菩薩嗎?大傢伙別急啊,等我修到那級別再說不行嗎?”那和尚皺眉道:“你怎麼這般膽小?這可不像地藏啊。”劉迦尷尬道:“其實我也不是怕什麼啦,只是我今生曾做過許多不好的事情,已經欠下一**債了,忽然間又背上一堆債……我怕終究讓別人失望呢。”他心中暗道:“為什麼偏偏我的修行就是這般幸苦,我總覺得別人挺容易、挺簡單的。”破禪鋒在他體內嘆道:“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
劉迦嘻嘻一笑,打了個響指,樂道:“開個玩笑嘛,大家不必當真,自從上次我真心發願成就佛道,我的信念可是無比堅定的。只是剛才忽然間聽說有那麼多人相信自己,怕自己讓別人失望罷了,呵呵。上次那普香在我面前坐化,也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身體這玩意兒,沒那麼重要,破除身識知見,這假形便隨時可散可聚。”說著他用手指指著大殿當中那三尊巨像,笑道:“我要學他們的樣,成就無量無邊智慧。”
他此言一出,那破碎在地上的佛像竟然自動聚合,重回臺上,就如有人在暗中操作一般。劉迦見之一愣,轉眼即明,指著那佛像,扭頭對和尚笑道:“這這……這是不是可以解釋為:因為我的願力所在……所以那佛像受力而聚?”破禪鋒樂道:“是啊是啊,你有信心成佛,就有能力承受十方善信之士的供養呢。”
那和尚笑道:“願力無量無邊,無影無形,統諸世間任何有形之力,人人皆有、人人能用,或強或弱,或恆常或短暫,只在人心。”劉迦奇道:“願力和心力、念力有何區別?”那和尚笑道:“諸法唯心,由心而生願,由心而動念。願力為種種世緣之因,念力為種種世願之緣。”劉迦聽得恍惚,不求甚解,轉頭對臨將臣笑道:“看來我又要改行了,改修願力了。”臨將臣也樂道:“老夫也有這想法,多來幾個願,把殭屍給也廢了,你輕鬆、我痛快。”劉迦哈哈大笑。
那和尚見他嘻笑玩樂,全然沒有架子,不禁莞爾樂道:“好個自在樂真的菩薩。”說著他拍拍劉迦的肩,笑道:“地藏隨緣應化種種身相,百千萬億,不拘一格、不落一境,偏偏就你這個形象最是嘻皮笑臉、吊兒郎當啊,哈哈哈哈哈。”
劉迦聞言巨震,腦中轟然炸開,脫口而出道:“你這話什麼意思?!種種身相,還還……百千萬億……你的意思是有無數個我?我……那其他的我……他們在哪兒?”那和尚微微笑道:“一即多,多即一,種種身相皆屬虛空無有,緣起而生,緣滅而逝,你緊張個啥?是不是忽然間沒了唯一的自己這種感受,接受不了?呵呵,你今生的俗世觀念倒是重得很,難道說是想給眾修行者示現出一個反面教材來?”
劉迦腦中混亂之極,不斷回想起普香坐化前的那句話“你知不知道這三千世界有多少個地藏菩薩?他們從而何來,和你又是什麼關係?”
眾人聽得個個腦大,岐伯左顧右盼片刻,惱道:“我最痛恨和尚用一些深奧的道理來嚇人,我……就當咱們殭屍界的人全沒文化吧,我才懶得在此聽他羅嗦,出去溜溜!”轉身即走。餘者眾人也覺得那和尚有些嘮叨,不想呆在此處,盡皆找個藉口出去閒逛了。只有臨將臣和玄穹、小阿菜留了下來。
那和尚在眾人走開,順手關了大殿的門,與劉迦等人席地而坐。
劉迦安定心中紊亂思緒,這才想起尚未問這和尚的名字,便道:“說了半天,我還不知道你是誰呢?我是因為覺著你的元神特熟悉,才過來找你的。”那和尚笑道:“我說我是你,你信不信?”劉迦猛搖其頭:“瞎說!你那元神和我差距甚大呢。”那和尚又笑道:“那我說我是釋迦老佛爺轉世,你信不信?”劉迦倒吸一口涼氣,自語道:“這麼說我有點信,畢竟你見解非凡……”那和尚苦笑道:“瞧見了吧?人總是願意相信別人,而不相信自己。”
臨將臣搖搖頭,一臉鄙視,道:“臭和尚,別說得那麼玄乎,雖說你認出我是個殭屍,但修為可不見得比我高到哪兒去了。”
那和尚看了看劉迦,指著臨將臣,皺眉道:“你怎麼看待這殭屍?”劉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