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人家的獨養女瞅著大軍區副司令員家的貴千金,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的淚水噗噗地滾落下來。
“別哭,別哭,不就是想去拉練嗎?聽我的,保險你能去。”甘蜜蜜轉眼間拿來刀剪、紗布,叮噹扔在桌上。
“你敢不敢?”
“幹什麼?”
“寫血書呀!我爸爸說過,打仗那會兒,誰都想立功,炸碉堡時讓誰上不讓誰上啊?誰先寫了血書,誰就準能有份。靈極了。只是他們那會是用上下牙把手指頭尖咬開的。”甘蜜蜜說著,不由得甩了甩手,好象手指頭尖已經疼起來。
肖玉蓮沒答話,拿起了手術刀。刀柄沉甸甸的,清冷的刀鋒映出她秀麗的面龐。她象捏繡花針似地輕輕一挑,左手中指纖長的指尖立即豁開一道深溝。
雪白的肌膚向兩邊綻著,殷紅的血珠愣了一下,才大滴大滴地湧出。
“你……還沒消毒呢!”甘蜜蜜先是吸了一口涼氣,接著又忙不迭地朝傷口上吹,手忙腳亂地用紗布去堵。
“蜜蜜,別幫倒忙啊,血止住了,你叫我用什麼來寫血書呀?”
四
乾涸的血字,使紙皺得厲害。面對轉交“拉指”的一摞血書,鄭偉良寫完了拉練方案的最後一個字,他丟下沉重的筆。
四周無人。他抽出肖玉蓮的血書,把它貼在臉上。每個字都象火似地燒著他。
起風了。等待中的機會來了。他用電話通知各單位司號員前來集合。
還有短暫的餘暇。他看看錶,開啟半導體調出中央人民廣播電臺。聽到一句“朔風吹”,他就擰了過去。然後戴上耳機,調到另一個波段。
“取金羊毛的英雄們,為了抵禦西連島上怪鳥們極富誘惑力的歌聲,彈起了自己的基法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