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部,德國也面臨有利形勢。戰爭使法國嚴重衰竭,到1930年代,雖極不情願,但已難以重振雄心與德國對抗了。在被美國眾議院否決後,美英的擔保已經毫無意義。法國與歐洲中部弱小而紛爭不斷的國家建立聯盟的嘗試是孤注一擲的辦法。法國從英國那裡沒能尋找到支援,英國表明大英帝國的利益才是第一位的。和談者並沒有削弱德國的最好例證在1939年後才出現。
西方民主政治中有不同的領導階層,魏瑪德國也有強勢的民主政治,如果沒有大蕭條的破壞,一切將會截然不同。並且如果希特勒沒有在德國大眾中煽動仇恨,在民主政治中摻入許多罪惡,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後,歐洲不會這麼快就爆發第二次戰爭。無需去譴責《凡爾賽條約》,因為它從沒有被堅持強制執行,或者充其量只是激起了德國的民族主義,卻沒有限制德國破壞歐洲和平的力量。1933年,隨著希特勒和納粹主義的勝利,德國擁有了一個致力於破壞《凡爾賽條約》的政府。1939年,德國外交部長馮·裡賓特洛甫在但澤對獲勝的德國人說:“你們並沒有做什麼,只不過是補救那些嚴重的後果而已,這些後果是由歷史上強加於一個國家、甚至於整個歐洲的各種毫無道理的指令所導致的。換句話說,是去補救不是別人正是西方民主政治家們所犯下的滔天罪行。”
鏡廳(10)
尾聲
1919年6月28日《凡爾賽條約》簽訂之後,巴黎的世界政府自然解散。威爾遜當晚離開,留給勞合·喬治和大英帝國代表團的是第二天早晨的火車專列(後來英國政府惱火地發現法國政府給他們寄來了金額巨大的火車費賬單)。奧蘭多的政府已經垮臺,他也已離開。四巨頭中只有克雷孟梭繼續留在巴黎。他用整個夏天使《德國條約》在國民大會上獲得了透過,並且一直在督察7月的國慶日慶祝活動的準備工作。惟一的停歇是對北部被毀壞地區的短暫訪問。記者和代表們都已離開,巴黎的酒店恢復往昔的經營狀態,而妓女們卻抱怨生意都跑了。這個夏末,英國離開了馬捷斯特。20年後,它成為另外一個外國代表團的總部,這次佔領巴黎的是德國軍隊。
巴黎和會一直持續到1920年的1月,後期的狀況就像明星早已離開的戲劇表演。外交部長和外交官接管工作,但他們不可能像以往那樣自如地掌控外交關係。重要決定通常還要上交在羅馬、倫敦或華盛頓的上級來做最後決斷,並且棘手問題會由特別會議一再推敲,然後再決定,1919年到1922年間,勞合·喬治曾33次單獨參加這個特別會議。
1919年1月到6月期間,和談者們完成了巨大的工作量:成立國聯和國際勞工組織,分配了委任託管權,簽署了對德條約,與奧地利、匈牙利、保加利亞以及奧斯曼土耳其的條約也幾乎完成——但仍有許多未盡事宜。俄國邊境仍然動盪不定,並且它周邊還有哪些國家會獨立仍不明朗,芬蘭?烏克蘭?喬治亞?亞美尼亞?在歐洲中心,那些受創帝國的邊界也還存在爭議。草率允許希臘登陸士麥那的決議引發系列的抗議,直到1923年才結束。
然而,一些重大問題在和會初期就被和談者們擱置了。俄國布林什維主義或許暫時被牽制了,但西方資本主義和東方社會主義之間漫長的對抗剛剛開始。德國問題仍困擾著歐洲。協約國的勝利並不具有決定性,德國仍然很強大。
民族主義勢頭還很猛健,一直在積聚能量。它在歐洲中心、中東和亞洲仍然有廣泛的基礎。很多時候,和談者們發現自己只是在應對一些既成事實。南斯拉夫、波蘭以及捷克斯洛伐克都在巴黎和會前就已存在。和談者們所能做的,只是設法阻止歐洲的分化以及中東接連不斷的民族分裂,並且儘可能地劃定合理的邊界。建立以一個民族為基礎的單一民族國家在1919年還沒有其自身的合理性。讓歐洲所有波蘭人都到波蘭去,所有德國人都到德國去,這是不可能的。在歐洲有3000萬人在自己的國家屬於少數民族,他們是國內人反對的目標,又被國外同民族的同胞寄予厚望。
1919年寒冬,維也納一位年輕的美國外交官接待了巴爾幹半島西北部斯洛維尼亞的一箇中年人代表團。他們的小鎮有60,000人,700年前就開始說德語。現在斯洛維尼亞將要成為新國家南斯拉夫的一部分。他們很擔心,不願意被“劣等人”統治。美國願意收留他們嗎?偉大的泰迪·羅斯福年輕的堂兄弟尼古拉斯·羅斯福將這一要求向上級做了彙報,但沒有任何結果。然而,無論是羅斯福還是年長的德國人都不會明白,第二次世界大戰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