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3 / 4)

小說:崖山之殤 作者:想聊

了幾下便悶哼一聲,從此一命嗚呼,享年六十有二。

想那賈似道昔年控弦海內,出將入相,是何等風光,不料最後竟死在如此荒僻汙穢之地,正是:繁華畢竟要散,富貴終難久長。

鄭虎臣殺了賈似道,心中也有些餘悸,便對著屍身道:“賈團練,你可莫怪我,我也是為報父仇,你真要怪,便怪汝那高足陳宜中參政,是他命我如此行事。”

之後,鄭虎臣喚起一眾公人與似道家屬,只說賈團練突然暴斃於庵內茅房中,為己發現。那家屬們見屍體頭部血跡斑斑,料定事有蹊蹺,卻畏懼虎臣威勢,敢怒不敢言,只得大哭一場。第二日一早,似道二子便趕赴漳州城中,在一富戶家中尋著副上好杉木棺材,便欲傾囊相購。富戶原本不肯,直到聽說是鼎鼎大名的賈太師死了,當即眉開眼笑,應允其事,又在門前放了兩掛鞭炮,一時之間訊息傳出,漳州百姓人人拍手稱快。

因賈似道生前最愛與一幫僧道尼姑混在一處,賈玄業與賈玄駿兄弟倆便找來許多和尚道士,廣給錢鈔,命他們同木棉庵的老尼們一同大作法事,超度亡魂。

鄭虎臣殺了似道,畢竟有點心虛,此刻雖見其後事頗為張揚,倒也並未阻攔。

那木棉庵從此便成為一處旅遊勝地,香火鼎盛,海內知名,直至今時。

明代中葉,一代抗倭名將俞大猷在庵外大榕樹下立石碑一塊,上書“宋鄭虎臣誅賈似道於此”,由是更加知名,後石碑斷裂半截,清代乾隆間龍溪知縣袁本濂斥資重立,方成今日規模。

明孝宗時名臣閣老李東陽遊及此處,感懷往事,又作《木棉庵》詩云:

“多寶閣下歡不足,木棉庵前新鬼哭。

襲胸拉脅安足識,天下蒼生已無肉。

君王不誅監押誅,父仇圖憤一時攄。

監押雖死名不滅,元城使者空嘔血。”

賈似道死後,訊息傳至京師,朝廷下旨,追究鄭虎臣擅殺朝臣之罪,將其關進漳州大牢,到了此刻,虎臣方明白自己雖然千防萬防,終究還是做了成濟、朱友恭之輩,不免大呼冤枉,痛罵陳宜中,卻是為時晚矣。次年,陳宜中南下閩中,終將鄭虎臣殺掉滅口,屍體葬在福安南山村的館園旁。

想那鄭虎臣本為一不見經傳的下級武官,因為殺了似道,倒也享譽鄉里,儼然成就一代義士之名,更有人在其墓前建祠紀念,明代文士王紫衡有詩讚道:

“當年誤國豈堪論,竄逐遐方曝日奔。

誰謂虎臣成勁節,木棉千古一碑存。”

清代張士楷亦有詩云:

“尚方斬馬定須攜,討賊捐軀未愴悽。

往事已埋秋壑裡,斜陽自轉木棉西。

徵蠻卻愛俞都護,勒石猶標鄭會稽。

千古快心推此地,春風莫遣杜鵑啼。”

其實若是細細品史,便可知鄭虎臣剷除似道,多半出自福王、陳宜中等人授意,少半是自己為父報仇的私心,之後更是淪為*的犧牲品,結局悲涼。至於其身後出名,想必始料未及,倒也算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了。

縱觀賈似道一生,若與同列為“南宋三奸臣”的秦檜、史彌遠相比,智量明顯不入流,不僅玩不出“莫須有”、“換太子”等大手筆,平日裡除了動輒“乞骸骨”、“乞歸養”外,也只會遊遊湖山,戀戀女色,鬥鬥蟋蟀而已,甚至還編出了《蟲經》一書,得了個“賈蟲”的渾名,盡惹天下笑耳。是以秦、史二人生前無論多奸,最後竟得善終,似道卻是死於非命,究其道行,也不過為韓佗胄、丁大全之類罷了。

出山(一)

賈似道死後未久,朝廷下詔,任王爚為平章軍國重事,位在宰相之上,總領大政;陳宜中為右丞相;黃鏞遷為吏部尚書,拜端明殿學士,籤書樞密院事加太傅;陳文龍進為參知政事;張彥得升正職,為殿前都指揮使;周洛也因守衛襄陽,揭穿奸臣並平韓震、李大時之叛有功,得封為左金吾衛中郎將,進爵明威將軍;王仙亦被升遷為殿前散指揮,進爵定遠將軍。

諸人雖得進封,卻難有喜悅,只因元軍大兵壓境,朝中文武紛紛不辭而別,作鳥獸散,局勢極為蕭條,益不可支。

黃鏞上疏曰:“如今國事舉步維艱,北虜屯兵江左,威脅朝廷,宜速速下詔,曉諭各地起兵勤王,不得耽怠。”

太皇太后已是六神無主,當即准奏。

陳文龍亦奏道:“如今朝中文武逃逸甚眾,六部及各司多有空缺,當招天下有識之士擔當大居,共興社稷,臣斗膽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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