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3 / 4)

小說:崖山之殤 作者:想聊

言了嗎?”

似道道:“先帝大恩,老臣自不敢忘,只是老臣之言,聖上已是聽不入耳了。”說罷竟也嗚咽不止,最後居然滿臉委屈,越哭越悲起來。

旁邊內侍陳簡大怒,斥道:“賈太師,此時大敵當前,您豈可為一己之私廢天下之公,竟然如此脅迫官家。”

賈似道早知陳簡與自己不對路,此時便也怒道:“陳公公,老夫忠事兩朝,問心無愧,汝卻一再無故指摘,莫非忘了太祖聖訓,想學童貫、董宋臣之輩嗎?”

陳簡畢竟是宦者,此時見似道目露兇光,卻是敢怒不敢言。

度宗衡量再三,始終無奈,最後只好咬咬牙,下定決心道:“既如此,後宮之事便依丞相所言,嚴加懲處,只是丞相切不可再言歸養。”

似道大喜,伏地道:“臣遵旨。”

離朝(二)

翌日,內宮便有旨下,稱江婕妤私通侍衛,人證俱在。因念其為忠臣之後,入宮日久,賜白綾自戕,保有全屍,其貼身宦官及宮女知惡不報,俱處杖斃之刑。一時間,宮內雞飛狗跳,人心惶惶。

江婕妤固然剛烈,也畢竟是婦人,接旨後心中冤屈至極,淚流不止。求見天子無果後,婕妤從容赴死,死前吟誦屈原《離騷》中詩句:“亦餘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又言:“曼餘目以流觀兮,冀壹反之何時。鳥飛反故鄉兮,狐死必首丘。”

至此,一代紅顏,香消玉殞。

江婕妤平日和氣寬厚,從不仗勢凌人,是以其自盡之日,宮中太監宮女無不落淚,暗中皆痛罵賈似道、吳興。

那吳興以為得計,想到自己如今攀上賈太師這棵大樹,升官發財指日可待,不免得意忘形,再無往日的伶俐乖巧,反倒時時頤指氣使,不可一世。

一日,忽有禁軍兵士將吳興抓出宮外,竟送入刑部天牢。接著有官員訊問,卻正是似道的心腹知臨安府劉良貴和幕客宋京。

二人隨便問了幾句,便指定吳興暗中幫著江婕妤私通李甲,後見得利甚微,這才出首。雖有微功仍不足抵死罪,判斬立決,即日執行。

那吳興嚇得肝膽俱裂,震天價兒的叫起屈來,宋京卻命獄卒將他一頓大棍,直打的皮開肉綻,之後丟進死牢,只等明日午時三刻赴市口行刑。

是夜,正當吳興悔之無及,痛哭流涕之際,忽又有官員提審於他,這回卻是刑部尚書陳宜中。

宜中來到囚室,望望臉色蒼白、奄奄一息的吳興,眼眸中著實透著厭惡之情,表面卻不動聲色,只冷冷地道:“汝罪不容赦,可自知否?”

吳興一見宜中,頓時哭天搶地起來,腦門兒像搗蒜般磕地,口中只叫著:“尚書大人饒命,這事全是賈太師指使,奴婢著實冤枉。”

宜中臉色一變,怒斥道:“胡說,賈太師德高望重,怎會涉及此事,我看你還不老實,非得用大刑伺候。”

吳興嚇得面如土色,但一想到自己此時若再不申辯,小命定然難保,口中便仍大叫道:“奴婢所言句句是實,事到如今,又怎敢有半點欺瞞大人,大人便是殺了奴婢,奴婢也是這樣說。”

陳宜中忽然揮揮手,屏退左右,只留了個心腹僚客筆錄,隨後忽然和顏悅色起來,對吳興道:“汝能否有條生路,可自為之。現下速將此事詳備道來,不可欺瞞,本官或可網開一面,將這死罪做成個充軍便是了。”

那吳興本為小人,此時一聽還有活路,頓時來了精神,當下把如何聽到江萬里與婕妤談話,如何拜訪太師府,如何得到賈似道指示等詳情一股腦全盤托出,待那僚客記錄已畢,兀自意猶未盡,喋喋不休。

宜中見吳興聒噪,面色不由嫌惡,便叫他畫了押,自己便欲離去。

吳興大叫道:“君子坦蕩蕩,大人不可失信。”

陳宜中緩緩轉過臉來,面色一團和氣,溫言道:“汝今夜可好生修養,明日自會有訊息,勿要驚惶。”

吳興見他如此表態,卻已放下一半心,便倒頭呼呼睡去。

由於被折騰了一天,吳興酣睡到次日午時猶自未醒,卻有兩個獄卒上來對他就是幾腳,那吳公公吃痛,即刻大叫起來。

一個胖些的獄卒道:“你這閹賊死到臨頭了卻還貪睡,快快起來上路。”

吳興仍有些朦朧未醒,愕然道:“要去何處?”

另一個偏瘦的獄卒獰笑道:“這廝恁地多問,當然是去黃泉路、奈何橋、陰曹地府。”

吳興大驚,叫道:“昨晚陳大人不是說放奴婢一條生路嗎,怎會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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