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3 / 4)

小說:天山軍魂 作者:江暖

入團,第二年好好幹,第三、四年入黨再提幹。可我們在連隊三年了,二百多個人,每年好幾十個新兵,退伍時的共產黨員佔退伍人數不致百分之十,提幹更是鳳毛麟角。別看兵們就是那麼一站一大排,其實都是人中的精英。幾百個兵一個連隊,他們研究的就是連裡不到十個幹部,說實在的,兵來自四海八方,心眼兒心就多種多樣。要把兵的興奮點集中在主要工作上,不是不可能,確實要花功夫。”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你可從中悟出好些道理,還是說說今天我從新源回那拉堤路上的事兒。當時,我剛下長途車走了不遠,就看到咱們汽車營拉油的車。問正在用心擦車的司機:上山嗎?司機連頭也沒抬:你是咱們168團的吧?我說是,你能帶我去那拉堤嗎?司機說:車擦完了,你跟我走吧。我就把揹包綁在車廂邊兒的護欄上,提著包要上車。司機說:慢!他把擦車的線團放在車頭上拉開門兒,收起駕駛室座位上鋪著的一塊兒黃毛巾說:我們司機經常在車上睡。顯然,他是怕我弄髒了他的毛巾。車開了,司機見我是個幹部,是往隧道去的,就說:隧道的兵真苦,你們這些當幹部的要體貼兵們。我不吭聲。兵就說:咱們在天山的兵,哪兒有社會地位!山上的人臉黑得不願下山。下了山就成了關注的焦點,被人家看猩猩似的。比如我,開個車,算是牛的吧。也受氣,也讓人瞧不起。昨天我從昌吉剛出來,就有一個年輕女孩兒招手要搭車。連裡規定不準搭地方女的,怕影響軍車形象。這女的膽大得很,見我的車不減速,幾步跑到路中央,嚇得我一身汗。我把車停了,車聲叫得地都震了。她拉門兒上車。我說不是我不想拉你,是部隊不準拉人。我們團裡的李參謀帶著墨鏡,就在沿路轉,抓住誰誰都別再想摸方向盤。女孩兒還是要上車。我一看停車的地兒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就讓她上車了。我告訴他:我讓你趴下,你就趴在座位下,別讓李參謀看到了。那女孩兒像是沒聽見似的。我把車一開,她嘴裡的話比車軲轆還快;黑不溜秋的,毛病還多。我從側面一看,她驕傲得像個巴音布魯克的白天鵝。我正找詞兒哩,她冷不丁又冒出一句:一看你這樣就是天山深處修路的。我氣不打一處來,立即把車停下,說:我就是個修路的大兵,大兵今天發脾氣,不拉你,下車吧。那女孩兒把車門兒一拉開,跳下車,傳上一句話:你那臉像一年沒洗過似的,髒得起皮兒了,還像一隻翹著尾咯咯噠的大公雞。我把車油門兒一踩,跑了。跑了一會兒,一想,大熱的天兒,又是在戈壁灘上的公路上,那女的可別出事兒啊,這麼一想又把車倒回那女的站著的地兒:你上車吧。我要不穿這身軍裝,絕不倒車回來;我要不是當兵,也不會被你譏笑。女的上了車,始終不說一句話。我在心裡想,我臉黑,當兵前可不是這樣的。十五歲讀初二,好幾個女生給我寫條,即使在新兵連,軍訓得慘兮兮的,換汽車兵也把我作為形象好的選上了。不就是在天上拉了幾年油,早一餐,晚一餐,有時車堵在便道上,被冰凍被雪照,才弄得慘不忍睹嗎?我黑,也沒影響中華人民共和國進入聯合國呀。那女的還是懶得看我,我想:好吧,你這樣,好辦。我把車加快,幾百公里也沒停車,那位女天鵝想方便,又不好意思講。車到目的地,就看見她往廁所方向跑。”譚兵把故事講完,兩人都笑了。

笑完後,譚兵說:“當兵的,在人民群眾中的形象是高大的,這種高大,代表健康、英勇、剛毅、正直、美麗、向上等等。這些美好的東西,其實是個大的概念,是經過長期實踐檢驗濃縮的軍人的魂。如果具體到一個個體,往往有很大的差異。畢竟,當兵的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慾,也要生活,甚至是付出之後應有的尊重。因此,就形成一種難以描述的理想與現實中的認知問題。像咱們天山玉希莫勒蓋的兵,由於玉希莫勒蓋的特殊性,連隊在這裡生活,當然還有工作的生命體產生了不同於一般的生命體迴圈過程中的物質。其特殊的形成和創造過程,可以毫不誇張地講,是生命之歌中的最強音,是人及自然這個生物鏈對本身的挑戰,是蓬勃生命朝陽向上的動力,即,我們168團團長說的軍勁兒。然而,就像我們前面說的那樣,創造者在創造過程中的個性的張揚和昇華,也是一種艱難的長期付出的過程,其中也有徘徊、痛苦退縮甚至逃離,這就要求社會從欣賞的角度耐心的而不是煩躁的,全面的而不是從一時一事的、客觀的而不是苛求的評價或接受那些只有經過深深思索或體驗才能領會對一個時期的文化或理念有所影響的東西,這其實也是學問也是大學問。”

“你講的,是我們玉希莫勒蓋人,也是我的困惑啊。”“望清,我在北京想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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