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後被禁衛帶著緩緩走上刑臺。
兩人皆手戴鐐銬,腳鎖鐵鏈,鏈子拖在地上發出一聲聲令人心悸的聲響。
帶至行刑處,禁衛們對著兩人的膝蓋窩一踢,將兩人踢跪在地上。
禁衛們退後幾步,儈子手上前。
然後,就是等。
所有人都在等。
包括韓嘯。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四下搜尋。
如果
說,現在唯一還能寄一絲希望的,那便是鳳影墨。
張碩是鳳影墨的朋友,是夜離的大哥,鳳影墨不應該坐視不管。
雖然劫法場這種事從不靠譜,更何況今日明顯比尋常增加了至少三倍以上的守衛,已經將刑場守得固若金湯,怕是連一隻蒼蠅都發不出。
但是,他覺得鳳影墨應該是不同的。
那日峰頂,他可以手無寸鐵隻身上去,在自己身中一箭的情況下,將劫徒殺得一個不剩。
封后那日,他又是中毒又是重傷,面對那麼多的禁衛,他也可以輕鬆離開,甚至還從帝王手中奪下了夜離,並將夜離一併帶走。
有時,他真覺得那個男人是神,是仙體,不是凡身,不怕痛,也不懼死。
有時,他又覺得他像是魔鬼,來自地獄的修羅魔鬼,一身戾氣、兇狠嗜血。
他若來救,張碩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韓嘯兀自想著。
“時辰到!”
上方刑部尚書的聲音將他的思緒猛地拉了回來。
“行刑!”
大理寺寺卿將斬令牌“啪”的一聲擲在地上。
儈子手的大刀舉起,在空中帶出一抹耀眼的弧度。
沒有任何奇蹟出現。
沒有任何人出現。
韓嘯絕望地抬手矇住了懷中女子紅如滴血的眼睛。
就在所有人以為要手起刀落的瞬間,一道聲音驟然響起。
“等一下!”
眾人一震。
包括儈子手,也包括三位監刑官。
而讓大家意外的是,聲音的主人。
不是別人,是其中一個當事人,敏妃。
“我要見皇上!”
她轉眸對著主座上的三人道。
三人互相看了看,輕嗤。
“皇上乃至尊天子,又日理萬機,豈是你說想見便能見的?何況如今行刑時辰已到,你就莫要故意拖延時間了!”
說完,示意儈子手繼續。
劊子手領命,揚臂。
大刀正欲落下,一陣衣袂簌簌聲響起,一襲月白色錦袍的男子翩然落在易敏的邊上,握住了儈子手的手臂。
眾人一驚,禁衛們剛要上前,驟然看清來人。
皆是大駭。
齊齊跪地行禮。
“皇上!”
皇上?
所有人震住。
刑部尚書、御史臺臺主、大理寺寺卿連忙起座跪拜,儈子手臉色大變,也跪了下去。
韓嘯鬆了霓靈的眼。
百姓們也紛紛跪地。
誰也沒有想到帝王竟然在。
看他未著龍袍,且出現得這般及時,想來早就在人群之中。
堂堂九五之尊,玩微服偷偷觀刑?
陌千羽站在易敏的前面,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你想見朕?”
說完,又驀一傾身,湊到她的面前,唇角輕揚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是不是後悔了?是不是想跟朕說實話了?”
未等易敏回答,他又驟然笑容一斂:“晚了!朕不想知道了!”
他直起腰身。
他真的不想知道了嗎?
當然不是!
只是如他所說,現在知道,真的晚了。
如果在今日之前,還可以。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種地步,就算她再告訴他鳳影墨跟夜離在哪裡,已經沒有了意義。
他們不可能等在那裡坐以待斃。
既然,決定將她跟張碩一併推出來行刑,他就已經放棄了從他
們那裡得知鳳影墨跟夜離行蹤的打算。
而是在走另一條路。
逼。
原本,他還擔心易敏夠不夠份量。
夠不夠用她的生死將鳳影墨逼出現身的份量。
雖然她是為了鳳影墨來偷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