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韓謂兼任陝西行都司監軍。常駐西安,負責邊關馬市……
竇鐸冷笑:“我們又不用靠著東府吃飯,大局?關於我們什麼事?我們哪有那樣的見識。”
還在為被二太夫人僵在東府一天一夜而氣惱。
抱怨了還不解氣,又指了竇昭:“她要是個兒子,不要說一半的家產。就是全部的家產給了她,我也欣然允諾。可你讓我把祖宗留下的產業讓個丫頭片子帶到別人家去,我寧願整個竇家都跟著曾貽芬一起倒黴。”
竇世英閉口不言,只是輕輕地摩挲著竇昭的頭,好像在安慰她不要害怕似的。
三人一路沉默著到了東府。
五伯父親自在大門口迎接他們。
“小叔,”他彬彬有禮。“本應該過去給你問安,可這不是私事,也要聽聽大嫂和二嫂她們的意思。我就先公後私了。等過了這件事,我再到府上去給您賠不是,聽您的教誨。”
五伯父開門見山地笑著,目光坦蕩,態度誠懇。讓祖父挑不出一點的毛病,滿腔的悶氣只能硬生生地壓在心底。面色不虞地由五伯父陪著去了正廳。
竇世英把女兒交給了妥娘:“乖,一邊玩去。爹爹等會去六伯母那裡接你。”
竇昭點頭,等祖父和父親都進了廳堂,她在外面轉了一圈,找了個機會又溜了進去。
五伯父正在說話:“……所以我想來想去,壽姑的陪嫁,就由我們東竇出吧!”
“你瘋了!”祖父和父親都難掩驚愕,特別是祖父,臉色鐵青,“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知不知道西竇的一半產業是多少錢?這可是祖宗留下來的!”他說著,朝二太夫人望去。
二太夫人低頭喝著茶,面無表情,好像剛才兒子送出去的不是她這一支應得的全部祖產,而是她手裡端著的霽紅瓷茶盅。
“我知道!”五伯父溫聲道,神態暖如春色,“祖宗辛辛苦苦地留下了偌大一份財產,不就是為了讓我們這些後代子孫的日子越過越好?如果這份產業反成了累贅,我們放棄也無所謂。世上之事,有德者居之。我相信,就算我們舍了祖宗的產業,有我,”他的目光逐一地落在了在座的每個竇氏子孫的臉上,“有蘭哥兒,有芝哥兒,我們的日子只能越過越興旺,越過越昌盛。”
竇昭不由暗暗點頭。
蘭哥兒是大房的,芝哥兒是二房的。
自己的這個五伯父,難怪能進內閣,不說別的,就憑這手滴水不漏的說話功夫,也不是常人能及的。
竇鐸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個竇世樞,可真能想,真能幹啊!
難怪他會接手這件事。
難怪竇家這麼多子孫裡,只有他的官做得最大!
他不僅對別人狠,對自己也一樣的狠。
東竇四分一的產業,他說不要就不要了。
想到這裡,竇鐸不由眉頭一皺。
等等……自己的兒子要把小妾扶正,自己放著大把的銀子不用,卻要自己的侄兒們幫著出錢……老五這哪裡是不要祖上的產業,他這是在要挾他,這是在赤/裸/裸地要挾他!
竇鐸頓時紅了眼。
他絕不能讓老五得逞!
竇鐸朝幾個侄兒、侄兒媳婦望去。
大太太垂著眼簾,手指不停地撥弄著紫紅色的小葉檀佛珠。
二太太端容坐在那裡,如神龕裡祖先的畫像。
平日裡未語先笑的竇世榜此時也是正襟危坐,滿臉的嚴肅。
只有竇世橫,大模大樣地坐在那裡,顯得有些不著調。
竇鐸問竇世橫:“你也同意?”
“我也同意。”六伯父坐直了身子,正色地道。“我本不贊成把王氏扶正,但現在王氏扶正已成了定局,讓壽姑有些體己銀子傍身,我覺得挺好。睿甫這次總算做了件靠譜的事。”他說話從來不含糊。
竇鐸冷笑:“那好,你們出錢給趙睿甫吧!反正我是一分錢也不會拿出來的。”
你想給我添堵,好,我看你們怎麼下臺。
誰知道竇世樞聽了笑著長吁了口氣,整個人彷彿如釋重負般地輕鬆起來,道:“我還擔心小叔不同意……既然如此,三哥。就麻煩你把賬簿搬出來,我們當面把財產劃分清,也讓小叔心裡有個數!”
竇世榜立刻拿了一大摞賬簿進來:“小叔。我覺得,既然是給壽姑的陪嫁,還是應該以田畝和房屋為主。”他說著,找出其中的一本賬簿,翻開後攤到了竇鐸的面前。“你看,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