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昭朝著段公義遞了個眼色,道:“看你說的是什麼話?你能從天津趕過來,我和你天賜哥已是感ji不盡。這件事又不是你能主導的,怎就把事情都往自己的身上扯?還不快站起來,在這蹲在地上,叫你侄兒看見了可要笑話你了。”
段公義和陳曉風已一右一左地上前把他架了起來。段公義直言道:“顧公子既然知道我們這邊出了事,可曾通知世子爺?遼王真如他們所說的那樣已經進了宮嗎?”
顧玉有些茫茫然地由著兩人把他拉了起來,對竇昭道:“是姨母跟在我身邊的兩個狗東西露出了破綻,我昨天才知道表兄事,立刻就尋了個緣由將兩人給拘押了起來,快馬加鞭地趕往京都,可還是晚了——城門已閉,我拿了皇上賜給我的腰牌也沒能進城,想著前幾天聽天賜哥說嫂嫂和侄兒在香山的別院裡避暑,就決定來看看嫂嫂和侄兒,不曾想”
他痛苦地低下了頭。
也就是說,顧玉根本沒來得及向宋墨示警!
眾人的神色俱是一沉。
元哥兒不安地喊起“娘”來。
竇昭走過去抱了兒子。
陳曉風抿著嘴,上前給她行禮:“夫人,您就放心地把大爺交給我們吧!只要一息尚存,我們就不會讓人傷了大爺一根汗毛的。”
天快亮了,只要他們能拖延到天亮就有可能衝出重圍,想辦法進城聯絡宋墨。
聯絡上了宋墨,才能解香山別院之圍。
可竇昭一想到要和兒子分離,心中就痛苦不已。
她遲疑了片刻,才含淚親了親兒子的小臉,把元哥兒交給了陳曉風。
顧玉立刻明白他們要做什麼。
他挺著脊背站了出來:“嫂嫂,讓我護送元哥兒進城吧?”
“不行!”竇昭想也沒想地搖了搖頭“你的目標太大了!你還是想辦法從別院脫身,給你天賜哥送個信才是。”
現在他送信恐怕也來不及了。
顧玉在心裡道,卻不敢對竇昭說。
“那我就在這裡陪著嫂嫂吧!”他目露戾色地道“他們想讓嫂嫂去遼王府做客,除非踏著我的屍體走進來。”
“事情沒你想像的那麼糟糕!”竇昭心中一陣ji蕩,柔聲勸他“他們不過是想捉了我和元哥兒威脅你天賜哥罷了”
她的一句話沒有說話,外面響起陣陣慘叫和怒吼聲。
大家不由得面面相覷。
元哥兒害怕地扭著身子要竇昭抱。
竇昭抱過兒,顧玉已撩了窗簾朝外望。
“嫂嫂”他大喜過望“有人來救我們了!”
這個時候,還有誰能救他們!
“啊!”竇昭半信半疑,心情忐忑地跑了過去張望。
只見原本都對著他們的弓駑全換了個方向,而且還有不少箭矢朝他們射過去,不時有遼王的人馬被射下了屋頂,跌落在了院子裡沒有了動靜。
“這”竇昭又驚又喜。
“不知道是誰?”顧玉兩眼發光“但肯定是奉了天賜哥之命來救我們的,不,說不定就是天賜哥到了。”
竇昭也是這麼希望的。
有人朝另院喊話:“嫂嫂,我是陳贊之。奉了世子爺之命前來圍剿這些叛賊。您別慌張,神機營的人和我一塊來的,我們還帶了火槍過來。”
“阿彌陀佛!”竇昭忍不住唸了一句。
她雖然不知道陳嘉是怎麼知道他們出了事的,但他帶來了神樞營的人,可見局勢還在宋墨的控制之中了。
空中一陣巨響,帶著火光,好幾個人從屋頂上跌落下來。
顧玉精神一振,蠢蠢欲動地跑回去撿了自己的佩刀,道:“嫂嫂,你和侄兒快躲起來,他們肯定會垂死掙扎,瘋狂地圍攻我們的”
他的話音未落,段公義和陳曉風等護衛都站了出來,道:“我們和您一起去!”
顧玉點頭,果斷地拉開了房門。
竇昭忙跟了過去:“小叔,雙手難四拳,你們還是利用箱房做掩護吧?只要我們不出去,他們也拿我們沒有辦法”
“沒有了弓駑,鹿死誰手,還是個未知數!”顧玉目光堅毅“躲在屋裡,太憋屈了!”
段公義平時不怎麼瞧得起顧玉,聞言卻對顧玉刮目相看。
他大手拍著顧玉肩膀:“不錯!這才是血性好男兒說得話。沒有道理讓姑爺帶著人在外面廝殺,我們躲在屋裡的道理。公子,我和您一道去,就是死,他們也別想踏進這廂房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