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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臺北有家有業的軍官才值得信任,賀虎臣在福州之戰中立下戰功,臺北評議會本就在考慮解決他的個人問題。見賀虎臣與丁夫人相處很融洽,梅登大筆一揮,將丁夫人配給了賀虎臣。
直接而粗暴的做法在臺北府士林中惹來不少爭議,評議會的鬼佬才不管那麼多,正妻守節可以,妾室不行。以賀虎臣為開端,一批陣亡明軍的妾室在臺北府限期再嫁了,一時間輿論大譁。
臺北府起用的中國幕僚立場完全站在評議會這邊,與民間一通大吵。因為戰爭損失人口,國家禁止女人守貞的極端做法在中國歷史上其實屢見不鮮,宜蘭知州周鹿卿下場,連寫幾篇文章參與罵戰。
守序等雙方罵累了才出面。總體上,守序支援了臺北府的做法,略作了一些修改。陣亡官兵的眷屬不同於一般守寡的民婦,臺北府不支援她們守節,但也不做強迫。女人單獨養家很艱辛,撤到臺北的明軍眷屬很多是與丈夫的袍澤屬下同來的,只要給他們創造條件,大部分女人,尤其是妾室都會選擇開始一段新的生活。
這其實對大家都好。臺北府登記了陣亡將士留下的遺孤,官兵娶妻的條件便是贍養孩子。遺孤從小長在眷村,他們是軍營的孩子,也是臺北府未來最好的兵源。
引導,而非強迫。守序退了一步,算是挽回了臺北府岌岌可危的名聲。就是可憐一度處於風口浪尖上的賀虎臣,身處輿論中心,一度壓力很大。守序將他從臺北調到海南,也算是避避風頭。
黃鶴鳴比張時傑晚回來。
張時傑只關心鹽,這次賣鹽所得的2萬兩白銀會充入遠征軍的金庫,由他們帶走。
黃鶴鳴要談的生意就多了,在鬱林州城多滯留了幾天。
黃鶴鳴報告道:“梁士奕答應派北流知縣配合我們,可以釘封部分民船,不要錢。”
“哦,他這麼大方?”
“梁士奕的基本盤在南流江,北流江只有北流一縣,那邊的船估計對他作用不大。”
鬼門關擋住了航路,船不可能翻山越嶺。軍隊行動所需準備的東西太多,守序不可能同意將一隻沒有機動手段的軍隊派去戰場送死。因此籌集船隻就成了當前的要務,
明朝軍閥當然不會有雷鋒,守序問道:“他是不是提了別的生意?”
“是,他向我們求購軍火,大炮和火藥他都需要。”
軍火生意利潤是最高的。
“只要梁總兵掏錢,紅夷炮和佛朗機都沒問題,火藥恐怕他只能自己去想辦法了。”
瓊州在囤積火藥,為平黎戰爭和未來的大戰做準備,這種時候不可能再向廣西內陸出售寶貴的硝石。
黃鶴鳴不知道平黎戰爭的事,那與他們無關,但他們知道瓊州現在只向廣東沿海的勢力提供部分火藥供應。
黃鶴鳴道:“我向梁士奕解釋了,他說鬱林最缺的不是硝石。鬱林也有洞穴熬硝,如果沒有火藥成品,他想找我們購買硫磺。”
“硫磺沒問題,不過這價格肯定就會有點高了。”
硫磺不是食鹽,廣西的軍火市場上,沒有人能與聯邦競爭硫磺供應。北中國可以透過朝鮮從日本獲得硫磺供應。在南方,除了荷蘭人和擁有日本航線的鄭藩,聯邦是唯一的大宗硫磺供應商。硫磺在有火山的地方到處都是,東印度群島遍地火山,硫磺在那邊根本不值錢,但在全面戰爭的中國,硫磺是極缺物資。
“梁士奕說他可以用女人來支付,鶴鳴斗膽答應了。”
“這……好吧。”守序有些無奈,聯邦現在名聲在外了,移民太多,男女比例失調,在聯邦女人與白銀、生絲一樣是硬通貨。
黃鶴鳴是與廣西貿易的負責人,這點許可權必須給,接下來他還要深入左、右江道,向那邊的土司購買戰馬。
廣西現在遍地軍閥,軍馬生意肯定會引來有心人的覬覦,馬綱被奪是小事,黃鶴鳴本人都可能會有生命危險。黃鶴鳴知道戰馬對瓊州明軍的意義,他向曾櫻表示過,為了抗韃的大業,他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黃鶴鳴報告完後,去忙他自己的事了。
守序看著他的背影。張時傑是戰地軍官,黃鶴鳴是跑馬幫的商人,他們在各自的崗位為這場戰爭付出一切。
軍官們有犧牲的決心,作為領袖,守序必須儘量降低他們的危險。
廣西承宣布政使司的輿圖掛在牆上。
張時傑此行帶了2500軍隊,守序並不打算派出那麼多人,有些兵要護衛白銀返航。守序只打算派出2000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