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流變成東西流,河面只有100米寬。多年海戰培養出的直覺讓陸展覺得很疑惑,一切似乎太簡單了。
“放下船槳,不要劃。”
士兵依令而行,陸展的13條舢板速度立刻降了下來,與前隊拉出距離。
當兩岸埋伏的敵軍掀開遮擋大炮的草叢時,陸展與蘇聘的距離已經拉到了500米。
數十門佛朗機和紅夷炮幾乎同時發射,硝煙遍佈江岸。
杜永和的戰船返身,橫流江中。杜永和軍中有許多黃蜚部的降兵。這些曾經的登遼水師老兵在水戰上是頂尖的。杜永和把松江府得勝港之戰幾乎複製了過來。
炮擊轟亂明軍船隊。兩岸湧出數十條綠營兵的舢板,與被重創的明軍接舷。彎刀揮舞,肢體亂飛。蘇聘座船的大旗很快倒下。
“丟,完了。”
“指揮,我們怎麼辦?”
“調頭,快劃!”
陸展離開了這個必死的戰場,毫不猶豫。
逆流向上就費勁了,不過敵軍也一樣費勁。陸展船隊小,這幫士兵以前劃慣了海上的八槳船,速度比敵軍追的快。
陸展連夜撤回營堡,沒去向丁魁楚報道,逃回來的其他敗兵自然會向首輔大人報告戰敗情形。
天亮後,建州騎兵出現在遠處。人數很少,但沒有哪個明軍敢出去應戰。
陸展非常奇怪,丁魁楚那裡還有不少船。趁著敵軍沒來,現在走還來得及。沿北流江上溯,儘量向前劃。劃不了時棄船登岸,茫茫大山裡一藏,敵軍找個鬼喲。
等到中午,敵軍的騎兵多次往返北科鎮城,陸展知道怎麼回事了。
“指揮,丁魁楚要降,我們還不走嗎?”
陸展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兄弟們,你們想不想幹一票大的?”
……
北科鎮有丁魁楚全家老小百餘口,永曆的第一任首輔絕望了。
當18綠營名騎兵出現在北科鎮外圍,帶來杜永和的勸降書時,丁魁楚決定保住家人為最優先的選擇。
將北科鎮的輜重全部裝上船,丁魁楚帶著官兵和家屬500多人順流而下。
夜間,船隊一陣大亂。親兵慌慌張張跑進船艙,“大人,電白兵作反了,他們搶了兩條銀船。”
“快派人去追!”丁魁楚痛心疾首。
黑燈瞎火的追個毛,到天亮時,丁魁楚才發現60多萬兩白銀,1萬黃金去了一半,那可是隆武二年半個廣東的賦稅和丁魁楚一輩子的積蓄。不光銀船被搶,一艘安置女眷的船也不見了,4妾3媳並20多個侍女全部被擄。
杜永和的戰船逼近,丁魁楚只得無奈投降,放棄追擊。
丁魁楚帶著兒子走過跳板,登上杜永和的座船。
見杜永和端坐居正,兩旁士兵個個立目橫眉,刀劍出鞘。
丁魁楚知道事情有變,雙膝下跪,叩頭不止:“望大帥只殺我一人,饒過我兒。”
杜永和一笑:“丁光三你自身難保,還想著救人嗎?”
一揮手,身邊衛士上前一刀就把丁魁楚獨子腦袋砍下,放置於他的面前。
哀嚎未久,兵士拎起丁魁楚,一刀劃破肚腸。
丁魁楚斷氣前,最後聽到杜永和說:“籍沒偽首輔丁逆全家,男子無論少長悉斬之。”
行刑計程車兵動了惻隱之心,丁家只剩2個年幼的孫子活下來。
……
容縣江面。
陸展哈哈大笑,30個年輕女人,32萬兩白銀,6000兩黃金。
幹了十年官軍兼海盜,加在一起沒這票收穫大。
之前的戰鬥和昨天搶銀子混戰,還跟著陸展的只剩下63人,其他人都不見了。也許是死了,也許是帶著銀子跑了。陸展不在乎,剩下的錢夠花了。
小船隊跑得快,敵軍一時追不上。船過北流縣,北流江不再能通航。
陸展只得棄船登岸,剩下的人都是陸展最信得過的兄弟。
這會不擔心會有追兵,士兵們壓力頓洩,按倒俘虜來的女人,享用起戰利品。可憐高高在上的首輔妻妾,全都淪為處於社會最底層的衛所士兵的玩物。
爽完了,所有人想起一個問題。現在該去哪?
留在北流縣,人生地不熟,非常危險。北流縣沿陸路翻過分水嶺天門關就是鬱林州,在南流江找幾條船順流而下,能在廉州合浦出海。
32萬兩白銀太重,只能用船運,現在船到了盡頭。剩下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