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岸,一部登州兵登陸,設立了兩個觀察哨。
守序將艦隊交給托馬斯梅洛,跟隨輜重最後上陸,在羅星塔下建立指揮部。宋代修建的羅星塔毀於颱風,此時佇立在江邊的寶塔為萬曆年重修,尚未沾染上長江諸塔那被歲月洗刷至古樸的斑駁顏色。陸軍參謀們在塔頂層設定兩架大型望遠鏡,周圍形勢一覽無餘。
貴州兵和登州兵兩部明軍登陸,按照部署,分出一半會水戰的人駕駛槳帆艇和徵集到的戎克船在江面上遊弋。明軍強徵江上的水手為自己划槳。明晃晃的腰刀和銀子對大多數人來說是個很簡單的選擇題。
當天夜裡,貴州兵向東北方向閩安鎮出擊。閩安鎮距羅星塔約10公里,距福州約30公里。從羅星塔以下的後安至亭頭,兩岸群山連綿,江流曲折,而閩安鎮峽處地勢最為險要,江道深窄,最窄處僅有600米,是扼守閩江口的咽喉。戚繼光在福建抗擊倭寇,曾在閩安鎮壘石築塞。如今城寨遺存猶在,卻沒了當年強勁的戚家軍。
馬尾港大部分官兵合衣而臥,工兵和民夫連夜趕工,以儘早完成防禦工事。守序帶著衛隊登上馬限山的山頂,舉起望遠鏡向西北望。一輪圓月高掛在天穹,皎潔的月光撒下地面,福州城的方向沒有動靜。
第二天,一個連的步兵與100名登州兵配合,沿著閩江向西北做火力偵察。馬尾與福州之間是一片海拔高度約300米的山地。這片山與江水水夾起來的狹長盆地大約有6。5公里長,2公里寬,盆地最西邊靠近福州的一側,山幾乎插到閩江邊,一條長約1。5公里的狹窄官道在山腳與江邊蜿蜒而過。
這裡的村莊不會有潛伏的敵人,明軍開始了系統性的劫掠,劃片包乾,小到農具,大到耕牛,全部打包押回馬尾。這大約類似於一次拆遷。
下午,守序接到楊羹卿求援的文書。
東北方向的貴州兵進展不順,楊羹卿夜襲不成,改為強攻。當地紳民很團結,貴州兵三次衝擊都失敗了。
艦隊抽出青雲山號護衛艦和靈江號通報艦,在小艇牽引下轉舵調頭,順流而下。於傍晚抵近閩安鎮下錨。
兩艦的武器官身著灰色的軍大衣,豬皮製成的靴子將甲板踏的吭吭作響。艦炮在武器官身前依次擊發,炮彈打在寨牆上,石屑橫飛。
6門6磅炮,5門4磅炮射速並不快,大約3分鐘打一發。半小時後,停止炮擊,冷卻炮管休息15分鐘,接著再是半小時。
起錨,調頭換舷,重複。
炮口焰有節奏地噴發而出,在夜色背景下,顯得鮮豔而優美。這種舷側火力似乎已是這眼前這座小小的石城不能承受之重。這次在冷卻炮管的中途,閩安鎮開啟了寨門。
楊羹卿不是第一次見夾板船艦炮發揮齊射火力,每次都被這種壓倒性的力量所折服。他派人登上青雲山號,向編隊指揮艦長詢問該怎麼處置閩安鎮。
青雲山號艦長歪著頭想了想,出來時執政官和梅洛上校都沒下達具體的指示。這位艦長出自托爾圖加,他決定按照遵循一些傳統的習俗。
兩艘戰艦湊出30名水手組成登陸隊,帶去了艦長的決定。
“有必要對閩安鎮的抵抗行為做一些懲罰措施。”
明軍等待的正是這樣的結果。楊羹卿摸不清守序到底怎麼想的,便客氣地讓青雲號艦長來決定。
400多貴州和水手進入閩安鎮,士兵收割他們的第一個戰利品。
解決掉閩安鎮,更北面的福寧州早被打爛,這意味馬尾港的北翼已經被清除。兩千餘鎮民陸續被押到馬尾港,安置在馬限山與羅星塔之間空地。
福建的綠營兵行動遲緩,四天後才開出福州城,在城東鼓山鎮立下大營,與馬限山距離10公里,甚至沒有越過那片標高300米山地的跡象。
幾個福州士紳見到明軍旗號,冒死派出家人沿閩江而下,帶來了一些情報。
博洛征服福建,收降明軍馬步兵六萬八千五百餘名。像以前一樣,博洛當即解散其中不堪戰的弱兵,釋放他們回家,這佔到了降軍中的一大半。降軍中戰鬥力最強的施福部跟隨李成棟進了廣東,其餘降軍坐守各郡而已。
魯監國朱以海在長垣誓師,全閩除了自稱招討大將軍罪臣,遙奉永曆旗號的鄭成功在南澳島聚兵,其餘水師都彙集到朱以海的大旗下。閩南局勢已徹底糜爛,福建駐防綠營大部分軍隊都調到了泉州等地,閩北十分空虛。
魯監國發下去無數空白告身,知府知州,總兵道臺比比皆是。閩中八郡全反了,各地逐漸興